"救救命。"
见郑鸣陡然呈现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压迫感。妇人被酒精麻醉的大脑,迅速清醒了过来。
她口中不断呼喊着,手脚并用的向卧室爬去。
陡然一双光着脚丫的结实小腿挡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恐惧之色,停下了攀爬的动作,扬起脸向上望去。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啊!"
妇人神情怔然的望着,眼前这个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少年,心中猛然下沉。
一直表现的乖巧懦弱,无论怎么对他发泄不满都不会反抗的,那个如同受气筒一般的少年,此时双眼闪烁着让她身心皆颤的寒芒,漠然的俯视着她。
这一瞬间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明悟,眼前的少年已经疯了。他的眼神与其说是对一个同类的愤恨,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
没错。她觉得此时的少年并没有将自己看作同样的人类。
另一边,郑鸣俯视着眼前尽显欺软怕硬姿态的妇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鄙夷。从很久之前他就认清了对方的秉性。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人前对郑鸣这个没有丝毫关系的孩子表现出了一副严母的形象,但在没有外人,二人独处的时候,却是将所有的不满和压力,尽数倾泻到了他的身上。
对于郑鸣来说十分不幸的是,他的生父是一个常年不着家,并且轻信枕边风的人。
也正是因此,哪怕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承受着两天一骂三天一打的生活,却没人可以去诉说。
更加可怕的是,由于父亲常年醉酒,酒品奇差的品性,他不仅要忍受继父的毒打和辱骂,还时不时得被他父亲当做出气筒。
常年在家压抑的情绪和恨意,终于在沉默寡言中爆发,与此时的幻境同一个时期,那个常年压抑自身的少年终于暴走。
郑鸣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之后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悲剧。所幸如今是在幻境中,他拥有了当时没有的选择权。
一瞬间的恍惚过后,郑鸣脸色有些复杂的蹲下了身,他狠狠捏住了妇人的下巴,强制将对方惊惧的眼神扳向了自己。
"我警告你,别再惹我。"
似乎是听出了郑鸣声调中极力压抑的颤抖,妇人脸上的惊惧转变成了惊疑不定,紧接着变成了恼羞成怒。
她觉得眼前的少年是在极力压抑着恐惧,由于害怕所以声音才会连连轻颤。
"畜生。真是反了天了。"
她尖声怒斥了一声后,曲起锋利的指甲狠狠抓向了郑鸣捏住她下巴手臂。
被涂得花花绿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郑鸣的血肉之中。在鲜血的浇灌下散发出了与指甲油截然不同的娇艳光泽。
感受到郑鸣从手臂处开始逐渐向浑身蔓延的肉眼可见的颤抖,妇人露出了一抹狞笑之色,咬牙抄起厚重的手机,直奔郑鸣的面部砸去。
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手机边角,在郑鸣眼中急速放大。他知道如果任由这东西砸在双眼之间,以如今的少年之身必定会受到不清的伤势。
妇人就是奔着给郑鸣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去的。被愤怒和羞恼加上残留酒精影响的她,此时才不会在乎这个攻击会不会砸断对方高挺光洁的鼻梁,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只可惜,她会错了意。郑鸣的颤抖并不是由于害怕,反而是因为在极力压制着胸口中喷涌而出的杀意。
她的这一系列攻击举动,非但没能将郑鸣吓住,反而彻底的点燃了他的怒火。
郑鸣一个手刀狠狠地切在了妇人抓着手机的手臂内侧。毫不顾忌在指甲下血肉模糊的左臂,奋力向前一推。
妇人在这股突然爆发的推力下,身体失去了平衡,被掀翻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