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郑鸣周身升起了同样的黑炎，一脚将扑到面前的假面人影踹飞了出去。

对方似乎空有与郑鸣相当的力量，却是连最基本的战斗经验和意识都没有。从他刚刚张牙舞爪的扑到郑鸣身前，想要抓挠郑鸣的攻击方式中可见一斑。

就连没怎么战斗过的人，只要看过几个格斗视频，都能做出一套像样的攻防闪避动作。郑鸣觉得就连靠着本能攻击，也不可能会表现得这么糟糕。

"你就只在我记忆中学会了自怨自艾？从小到大在外面我可都是孩子王，没人敢惹我。我靠的不是可爱的脸蛋，让人亲近的宽容性格，名列前茅的学习成绩，而是拳头和身手。你就算有我小学时的打架本事，也不会看起来不堪。"

一边接连嘲讽着，郑鸣仰身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再度将其踢飞了出去。

"你根本不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道理。这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了，我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多么值得被怜悯和不幸地方。

我只是恨自己无法摆脱寄人篱下的生活。恨那个不负责任的人，恨那个动辄打骂，拿我撒气的人，恨那个不敢反抗的自己罢了。

我无辜吗？不！我有很多方法避免。反抗，控诉，逃离都是方法，但我没有尝试。因为我知道那是我寄人篱下的代价，我在能够独立之前隐忍，是因为我不想因为没有依靠饿死街头。既然我接受了喂养，那只好遵守那里的规则。

或许我成长中会受到了一些他们的影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侧身迅猛下踢，将对方整个人踢得横身腾起，郑鸣扭腰旋身，一记结结实实的横踹将假面人影整个人踹的横飞了出去。

"你瞧。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以前的回忆还有当时的自己。我之所以选择将之置诸脑后，只是因为那些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而不是我不敢去面对。

郑鸣一边自顾自的说着，缓步走到了趴伏在地上的假面人影之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将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对方，踩得紧贴于如同镜面般的地面上。

"现在看来，之前幻境中无法控制自身的时机也很有意思。

之前的幻境里都是在熟悉幻境确认自身情况的时候，能够控制身体。但是当记忆中的殴打和冲突发生时，我就会失去身体的控制。

我想那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觉得那段经历没必要改变，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可能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就算我接手身体，以丰富的作战经验做出了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恰恰是我坦然接受了过去的证明。那是我的童年，或许并不像别人一样被糖果染得香甜，被喜爱的玩具包裹，但我也不想去否定遗弃。"

说到这里郑鸣蹲下身，从对方仰首向他望来的脸上，取下了疯脸假面。假面下那张疯狂和委屈接连交错的脸庞一阵波动，眨眼间那张熟悉的前世样貌变得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至于最后那个幻境。那无疑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那一天我一直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崩断。我生平第一次做出了反抗的举动。当时我觉得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如果再努力一点，也许就能脱离那里，独自生活了。

当时的我以为自身的羽翼丰满了。足够支撑自己翱翔于九天之上。可惜，之后的发展超乎了我的预料。当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一些。

也许正是因为心中强烈的悔意，才会让我在幻境中能够控制自身。当然幻境只是幻境，由回忆生成的幻境怎么可能会随着我的决定改变？

当我发现面对如今的我散发出的气场和杀意，她还能一直不断攻击，诱使我出手时，我就隐隐明白了过来。

要知道别的不说，察言观色，欺软怕硬，那位可是做的让我惊叹不已。就算是喝了一些酒，她也不可能做到不依不饶的死抓着我不放。要知道在我身体渐渐长开后，她殴打我时可不会像以前一样不所顾忌。

察觉到这一切后，我之后的举动说实话其实就是出一口恶气，弥补一下过去的遗憾罢了。不过就在我想要杀死那个幻像的时候，那天本该天色渐暗时回来的雅儿提前回来了。呵呵。"

"你，你再说些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在郑鸣脚下挣扎无果的人影，满脸莫名的痛苦喊道。

郑鸣闻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踢开了对方，望向了一片黑暗的天花板。

"照这个发展看，是要我杀死他吧？呵，真是有够三流的安排。"

此时失去了疯脸假面的人影，已经连最基本的五官都不具备。只有三个黑洞洞的大小不一的空洞点缀在其脸上。

"你，你疯了？你在跟谁说话？"

如同无数声音夹杂在一起的怪异声响，终于将郑鸣的视野拉回。他望着那个如同一团团灰白烟气凝聚成的怪物，无所谓的一笑。

"特意变成了怪物的模样吗？呵呵，还真是让你费心了。"

郑鸣呢喃一声后，脚步连点，急速向人形怪物冲了上去。

迎面一拳击出，将怪物打的后仰，紧接着击出的右臂猛然弯曲下沉，砸在怪物的胸口处，一记肘击将他打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一阵如同骨骼碎裂一般的脆响声中，人形怪物惨嚎一声，吐出了一团团色彩艳丽的光团。如果定睛看去，可以看到郑鸣经历的一幕幕幻境正在光团里急速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