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招而已。”初新叹道。
“不,是三招。”元欢走近之后,摇了摇他的左手,初新要很费劲地看才能发现,元欢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发亮的细小的如针一般的暗器,“这根针是三叔最后的杀招,我一直在提防着这记杀招。”
初新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他,在出剑击杀三叔的一刻,一定会松懈,一定会失去警惕,那时,他的身上就会被戳开一个小孔,过不多久,他的身体便会冰凉。
元欢却似乎是一点儿破绽也不会露的。
他忽然庆幸自己刚才令元欢受伤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有胜机。
他们此刻的胜算早已大幅度缩水。三叔一死,再无人能于暗处牵制元欢。
“两招,我还欠你们各两招。”元欢忽然说道。
两招。初新有些恍惚,这是否意味着他只能在世上活两招的光景?这是否意味着两招以后,他就要变得和三叔一样,恐惧、惊讶且了无生气。
任何人都畏惧死亡,剑客也不例外。初新是个热爱生命的人,他知道,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他在战栗,可他还是紧握住了他的剑。
此刻,他只有奋力地拼一拼。他和宇文泰就像藏地雪原上两只发狠的羚羊,一动不动地盯住了元欢这匹孤狼。
孤狼是最可怕、最残忍的动物。
可元欢的眼神突然起了变化,变得疑惑,变得有些迷茫。
他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于此的人,或者说,他看到了一个本不该活着的人。
裴喜笑嘻嘻地立在城郊密林旁的小道中,他的脸涂满白粉,堆满诡谲的喜悦,令人生厌,就好像你做了什么坏事他都知道,而他做的坏事却能让你防不胜防。
元欢问道:“城内的事怎么样了?”
裴喜道:“办妥了,兄长。”
这句“兄长”令初新大吃一惊,他端详了裴喜的相貌身材,竟与纨绔元瑾极其相似。
“办妥了自然很好,”元欢像故意在说给初新和宇文泰听,“这两个人,就留给你消遣吧。”他收剑回鞘,缓步退到一旁。裴喜躬身,表示服从,走到了宇文泰和初新跟前。
初新忽然注意到一处奇怪的细节,元欢的脚步声一轻一重,似乎同刚刚的有条不紊有很大的出入。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元欢的手上。他发觉侧身对着他的元欢正有意无意地用手掩饰着什么。
“‘袖中刺’裴喜?”许久不说话的宇文泰开口问道。裴喜点点头,甩了甩他的宽袖。可当袖子落下时,裴喜却已不在原地了。
他径直朝宇文泰攻去,宽袖到处,竟硬得像钢铁。
初新听敏说起过裴喜。他知道裴喜仅在几招之内就制服了敏。他本想去帮助宇文泰,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元欢受伤了。
元欢毕竟不是天神,没有三头六臂,三叔的暗器众多,他难免着了道。
可这如果又是元欢的轻敌之计该当如何?本获得喘息之机的自己或许会命丧当场,而且裴喜刚才说的“办妥了”若是指天子已死,杀了元欢又当如何?且不说陷洛阳于战火,中原大地也许因元欢一人之死而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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