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知皇室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了，后劲可真是强呀。</P>

宫人们抬着冒着热气的浴桶进殿，浓浓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楚成允在小灼地搀扶下，艰难爬到浴桶里。</P>

带着药渣的热水没过身体，那寒意似乎有所缓解，四肢却依旧无力。</P>

楚成允一边颤抖一边软绵绵地靠在浴桶边缘，雾气蒸腾而上，水珠从如墨的发丝上滚落水中，纤长的睫毛湿哒哒地垂着。</P>

「陛下，陛下。」</P>

小灼唤了两声，颤抖着手去探楚成允的鼻息。</P>

「我还没死。」楚成允有气无力道。</P>

小灼嗷呜一声，跌跪在浴桶边，嚎啕大哭。「翼王那个混蛋！竟把陛下欺负成这样！」</P>

楚成允喘着气，有气无力道，「你小声一点，房梁上极有可能有皇叔的眼线，要是被皇叔知道你骂他……」</P>

小灼赶忙噤声，抬头往房梁望去，好像还真看到一个黑色袍角一闪而过。</P>

寒毒发作整整三日，那种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的感觉无比难挨，就在楚成允以为自己要被冻死时，情况又有所好转，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P>

他又可以下床了，只是连着三日，除了喝水，就是喝药，没有进食，整个人脸上瘦了一圈。</P>

他伸展着手臂，由宫人们替自己更衣，目光落在殿外明艳的天空。</P>

又是一个月过去。</P>

镇南关的捷报接二连三传进京城，楚成允却没了初始时的喜悦。</P>

他将那一卷命皇叔进宫领赏的圣旨交给信使后，默默躺回了床榻上。</P>

那种即将发病的感觉他太熟悉，果不其然。</P>

没一会儿，寒冷从心口蔓，延席卷至全身，几乎将浑身血液凝结。他咬着牙，蜷缩着身子，望着门口的方向。</P>

「小灼，传御医。」</P>

殿内再次燃起火盆，依旧是那几个御医，依旧是那充满药味的热水。</P>

可是没用，越来越冷，四肢也越来越无力，楚成允呼吸颤抖，好几次要晕厥过去却又始终没有晕过去，仿佛就是要让自己清醒着承受那煎熬痛苦。</P>

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唇边有一股冰凉的触感，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P>

楚成允睁开眼，望着那人。</P>

「陛下，这是王爷的血，可以缓解寒毒。」若风低声道。「是王爷特意吩咐属下带回来的。」</P>

楚成允想也没想，颤抖着手拿着瓷瓶灌了下去。</P>

几息之后，寒冷慢慢退散。</P>

楚成允摊在床上，幽怨地睨着他，——你怎不早些来，朕都咬牙熬了两日了！</P>

「这血只能缓解，不是解药。」若风沉声道。</P>

「我知道。」楚成允淡淡回他，「皇叔何时能回来？」</P>

「战事已毕，休整完后回到京城，快的话估计半月。」</P>

「嗯，」楚成允眼珠子转了一下，「辛苦你为我跑这一趟了，想起当初，你我也曾算是共同出生入死，每每想起那日在皇家猎场的事，我就会觉得对不起，害得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罚。」</P>

楚成允这么一说，若风脸上就挂上了自责，还有感动，「那时得多谢陛下替若风向王爷求情。」</P>

楚成允微笑着，「你我这情份有何谢不谢的，我这毒有解药的吧？」</P>

「……」话锋突变，若风有些闪神。</P>

楚成允又问，「皇叔平常重要的东西都会随身带着吗？」</P>

若风嘴角抽了一下，果然如王爷所说，陛下心眼子特多，这才缓过劲来就套话了。</P>

若风不敢多言，一拱手翻身上了房梁。</P>

楚成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