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末将今日死战,以报你的知遇之恩。
云层之中,李渔冷眼旁观,他不准备出手,因为他怕吓走了自己的目标。
即使是大芈川上死再多人,也不如灭掉石人重要,因为它要是吸收了大芈川的死气,然后回到中原,那么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在薛仁贵的头顶,十余杆长矛马槊,破空飞过!
这些都是他亲兵的长兵刃,插在了为首的吐蕃骑兵的身上,薛仁贵怒吼一声,一股气浪从他身上荡开,如同罡风一般,震死数个骑士。
他把长枪一横,脚一点马背,跃到半空中一扫,枪尖划出一道紫雷,顿时就有一大片吐蕃兵倒下。
吐蕃阵中看到薛仁贵如此威猛,有一个僧人冷笑一声,跨上大马冲了上来。
他直奔薛仁贵,一路上甚至劈到了几个挡路的自家小兵,来到阵中举起手中禅杖,格挡住了薛仁贵的长枪。
“邪魔,受死吧!”
番僧怪叫一声,手中的禅杖挥舞,一道道赤红色的烈焰缠绕在他周围。
薛仁贵眼神一厉,他把枪握在手中,朝后一顿,番僧上前挥舞着禅杖,却只见薛仁贵从马背下钻了出来,一下出现在他的左边,枪尖如毒蛇一般,刺向番僧的喉咙。
番僧赶紧仰头躲避,薛仁贵转动长枪,锋利的枪锋沿着他的下巴过去,将这个番僧的下巴削了下来。
番僧双眼朝天,所有一切景象,似乎都变成了黑白的颜色。所有的呐喊厮杀,碰撞之声,都变成了哑然,仿佛就如一帧帧的画面。
因为在他的胸口,还有一个洞,正在泯泯流血。
薛仁贵好奇的回头,只见宋军中一个武将,正在搭弓射箭,他的箭术奇准,每一支箭矢都能放倒一个吐蕃武将。
此时唐军已经杀出了真火,一名大唐甲骑,长矛捅出落空,就被吐蕃番子抢入一锤砸下马来。
一名吐蕃武将,长矛打断,仍拔出长刀死战。连三名唐军甲骑落马。然后被两支马槊同时捅入体内。
唐军中有人在对撞之际马失前蹄落马。在地上一滚而起,空手扯着鞑子马缰,试图将对手战马也扯倒在地。却被马上吐蕃番子挥刀砍断了手掌,然后就扑上去,用牙齿咬住吐蕃番子的马缰!
在他身边两个骑士互相夹着对方长矛,同时落马,转瞬间就被无数马蹄踩过。不见了踪影。
大芈川上空,盘旋着几十只巨鹰,朝着唐军阵中俯冲下来,翅膀忽扇就是一阵飓风。宋江指着这些巨鹰,道:“花荣!”
“哥哥,瞧好吧!”
只见他搭弓射箭,每一箭都从巨鹰胸前,准确地插入心脏。
方腊手下有个庞万春,他的箭术也很好,跟花荣齐名。不过他的箭术,是群伤,每次朝天一箭,然后散落无数箭雨,杀伤范围很大,威力一般。
花荣的箭,每次只有一支,但是无坚不摧,精准无比,箭箭直插心脏。
吴军中的孙翊,软软靠着马背,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吐蕃人那一张张狰狞丑恶的面孔,那一件件染血的兵刃。
“皇叔,出战么?”
孙翊摇了摇头,“这是唐人攻城略地的仗,我们去拼什么命?”
“就怕吐蕃人打过来了。”
孙翊笑道:“他们过来你没长腿么,咱们正好借机回东吴,陛下让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日日忍饥挨饿,早就待够了。”
魏军中的于禁,也是一言不发,但是甚至没有魏将来问询。
于禁被俘之前,是魏国大将,威望很高。但是他在荆襄表现实在太不堪了,非但把自己半生英名赔上,如今已经成了耻辱的代名词。
魏军冷冷看着前方的大战,和自家主将陷入了一种迷之僵持中。
大明的神机营自不必说,盛庸和平安来时,都曾被朱标接见。
朱标告诉他们,大唐打吐蕃,是中原与蛮夷之战。六朝内部有什么矛盾,是汉人的矛盾,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所以神机营很是卖力气,好在他们是远攻兵,也不会损失什么。不过这一战,也让大家都看清了大明的实力,光是这个神机营就不容小觑,果然不愧是六朝中的大国。
就在战场局势僵持住的时候,突然吐蕃营中,散发出一道金光。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短暂地失明片刻,就连李渔都受到了影响,一尊巨大的佛陀金身,从天边缓缓落下。
这尊佛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戒疤,简单的僧袍袒露着大片肌肤,甚至隐秘部位也没有遮住,而是当啷着垂在双腿之间。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人头骨组成的佛珠,手上滴答答地,血迹未干。
这一尊佛像一出现,吐蕃阵后的那些贵族武将,纷纷匍匐在地,紧紧贴在地面上,磕着长头。
在一片惊疑声中,薛仁贵飞身跃起,朝着佛光刺去!
那佛陀转过身来,眼中燃烧着烈焰,那眼神凶狠残忍,一眼望去就让人不寒而栗。
薛仁贵一枪刺去,被他伸手握住枪尖,使劲一拧枪身应声从中间裂开。
薛仁贵口吐鲜血,身子轻飘飘的,朝后飞去。几个亲兵拼死将他护住,朝后方而去,唐军中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他的任务完成了,邪佛出场,意味着吐蕃的底牌被自己全部逼了出来。
云层之中,李渔突然眉心一动,使劲睁开了眼睛,倒不是因为这个邪佛的出现,而是一股山岳一般的力量,正朝着大芈川战场奔来。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一支真正的六朝中精锐战力的兵马,是这个大地上最令人生畏的力量。
大地在震颤,马蹄像是踏碎了这片高原,薛仁贵落到自己的马背上,用长枪支撑住身体,在他身后将士们都欢呼起来:“援兵到了!”
“是应国公还是左武卫大将军?”
手下登上瞭望台,眼神有片刻失神。
“是谁?”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