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见微知道这个人指的是沈岸。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三青法师和她是一样的。一样试图拯救那些沉迷在深渊中,勉强存活的人。
可是他们的力量终归是薄弱的,哪里能与世道的险恶、贪婪的欲望所对抗。
她转着酒杯,眼里多了几分困惑,真挚的求教道:“您真觉得沈岸没错吗?”
“厉捕头想问的,不是沈岸是否做对做错,而是想提自己问一问。但佛家从不讲对与错、是与非,只讲因果。”三青法师看的出厉见微的迷茫,也感受得到她心情的低沉。
可向厉见微这样,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的人才是三和镇最需要的。
厉见微心中总有一杆秤,想为善良无辜之辈讨一个公道。可她怕,再过十来年,几十年后自己没有力气了,谁又来继续。
更何况,这世间多少之事,岂是她能够左右的。
她不说话,只是喝着闷酒。或许有一天她能合理的看这些恶,也不会如此的烦闷。
“头儿,你怎么喝酒也不拉上我。”徐来路过鸿宾楼,一眼就看到厉见微和三青,果断拉上把晚上走进来。
三青缓缓起身,向厉见微道别完离开了酒楼。
白晚衫目送着三青离开的背影,坐到桌前好奇道:“三青法师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来看沈岸?他们不是师徒缘分已尽,早早决裂了吗?”
“或许,三青是把沈岸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不管他们了,头儿,你猜案子最后怎么判的?”徐来拉着小二哥添了两幅碗筷,看着三青法师消失在人海,忍不住打趣道。
厉见微整理好杂七杂八的情绪,为两人各自斟上一杯酒,笑道:“定然是张瑞认罪,和沈岸一同被关进大牢。至于刘贤,就要看顾大人的手腕了。”
“头儿,刚才柴检巡让我通知您明日便可复职。方才我见俏香坊的钱老板,急匆匆的去衙门报案。明日估计又不得闲了。”白晚衫看到小二哥走后,才向厉见微说明道。
能得罪钱老板的人,普天之下少之又少。
厉见微没什么胃口,默默的喝了两杯酒,轻笑道:“但愿不是什么丢猫丢狗的小事。”
“不能吧。这种事有必要找衙门解决吗?”徐来放下碗筷,满眼的不可思议,心里对钱一茜的印象大打折扣。
上次调查失踪案的时候,就被钱老板吓得够呛。这回,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
白晚衫眉眼微微一弯,笑着解释道:“她觉得有。为了帮她找小猫小狗,孙磊、刘通差点没累死。现在两人一看到钱老板,撒腿就跑。”
“哎呦,这不是厉妹妹吗?”钱一茜穿桃红裙衫,眉眼里仍不减往日的妩媚。
在看到厉见微时,秋波眉下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紧紧的缠上。她坐到厉见微身旁,声音又酥又软,似是把厉见微当做一个男人来对待。
一旁白晚衫与徐来面面相觑,不忍直视的别过脸,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