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吆喝与鸿宾楼包厢的安静成对比。暖炉散着的热意,飘散在房内。一桌子的饭菜,顾念之与厉见微却没动多少。两人虽未言一句,目光时不时的碰在一起。
顾念之看向厉见微时,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他随厉见微放下碗筷,起身往楼下走,无奈的笑道:“看来,你是执意要弄清楚一切。可眼下,真的不是时候。”
“你的时候是以什么论断?怕是等我垂垂老矣,你也不愿透露半分。”厉见微迈过鸿宾楼的门槛,脚步放慢,待顾念之追上才恢复。她睨了眼心虚的顾念之,反笑道。
两人临近衙门,看到衙门外围着的百姓,想是白晚衫、徐来回来。
厉见微既决定放手,自不会去干预。来到衙门后院,便见徐来苦大仇深的走了过来。她目光往后一瞥,落在一脸无措的白晚衫上,故作好奇道:“这是怎么了?”
“头儿,醉仙楼发生命案。方才我和晚衫去看过了……”徐来无视紧跟的顾念之,停在厉见微面前,一股脑的把醉仙楼的案发现场形容给厉见微听。
本以为他和白晚衫这两日能好好休息,但衙役找上家门,肯定是授厉见微的命。
白晚衫见厉见微走进来,为厉见微倒了茶,一言不发的站在厉见微的身旁。若非厉见微特意交代,他们是不可能知道醉仙楼的案子。可厉见微却无插手的打算,又是何意?
来时被人恭维的喊了几句捕头,联想到厉见微此番举动,让他不禁背后发凉。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才让厉见微把他推开?
厉见微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果子,随手塞到白晚衫手里,俯身坐在太师椅上。她往后一靠,喝了两口茶,回神道:“案子的事,以后交给晚衫。若有难处,我再干预。”
徐来呆懵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后脑勺。这是什么情况?!很快,他又明白过了。厉见微现在升了检巡,而白晚衫升了捕头,自然和往日不一样。
可他习惯跟在厉见微身后混吃混喝,走南闯北。如今冷不丁的,就剩下他和白晚衫,心里怪难受的。况且就他们两个,实在是没底。万一搞砸了怎么办,宋琼他们不买账……
这点,白晚衫倒是不担心。跟了厉见微这么多年,他的存在,在那些人的眼里已经代表厉见微。他并非喜欢破案才做捕快的,只是想守着厉见微。
旁观的顾念之见三人有话要说,默默的离开厢房,顺便将门关上。
厉见微听到关门声响起,才放下茶杯,认真道:“你们不必如此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也并没有抛弃你们的意思。但人总归是要往上走的,你们有朝一日会做到县尉、县丞、知县,甚至去京都做官也未可知。”
“可我不想做大官。”徐来小声嘀咕道。他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废人,没事破破案子,赚点小钱花。赵然能喜欢上自己当然最好不过,若不喜欢就这么过下去也能凑合。
白晚衫知道厉见微是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最大可能的为自己考虑。可他对做官没多少兴趣,更别提在三和镇这么久,早已耳濡目染县内的种种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