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县向来不喜边关。不论是高盛还是任墨,都在季知县手里吃过亏。苏牧虽不知道原因,但明白粮草对边关,对任墨的重要。现在凤阳知县换成厉见微,不知是不是件好事。
厉见微见苏牧的目光投来,不由想到,他们第一次群英山谈判的情景。她靠着太师椅上,轻轻合上眼:“想来,你也了解事情有多严重。旁的话,不必我多说。现在我怀疑这批粮食正在分批离开凤阳,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
“你想让我做什么?”苏牧看向合上眼厉见微,提着心,谨慎的问。季知县已死,想要调查难上加难。换做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如何查起。
但厉见微既然从边关把自己调过来,不会什么用意都没有。
半响不见厉见微回话,不免有些烦闷。不知道厉见微是故意晾着他,还是睡着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过几声后传来衙役的声音,“大人,您府上的奴仆,让你尽快回府一趟。说是,府上来了人,急着要见您。”
厉见微被声音吵醒,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带愠怒的苏牧。直起腰身,听着门外衙役的话。赶了一夜的路到凤阳县,半夜又被高文杰、楚飞打扰。
一大早又去找任墨相商,身子难免有些疲惫。本想让苏牧好好考虑,没想到自个先睡了。
厉见微忍着困意,强打着精神起身,刚走到门前想起苏牧。她折回到苏牧面前,敛起眼里的睡意道:“你派让人先盯着城门,又任何异常及时通报。办完这样,来厉府一趟。”
“我这就去办。”苏牧猜不透厉见微的用意,仍起身领命道。他目送厉见微离开,也抬脚出了厢房,按照厉见微的吩咐办事。
离开衙门的厉见微,被喧闹的人群包围,理智渐渐回笼。任墨说,高文杰给的令牌是假。那么高文杰的用意是什么?行径如此可疑,让人不得不多想。
楚飞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主动把丢粮一事告知。实则,与高文杰一样,都是让自己调查季知县莫名死亡一案。既如此想知道真相,为何不在她没上任前调查?
厉见微刚穿过两条巷子,迈过厉府的门槛,便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抬眸一看,见大厅坐着的顾念之猛然起身,朝这边走来,眼底带着些许的幽怨和质问,心忍不住一咯噔。
衙役说的人,原来是他。看着顾念之略显杂乱的头发,眉眼带着疲倦,厉见微登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神情,脚步也不自由主的停下。她承认有逃避的想法,更讨厌告别的场面。
如今顾念之风尘仆仆的来,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微微敞开的手臂。
“就这么想我吗?”厉见微说完,双手环过顾念之的腰,将顾念之紧搂在怀。略带打趣的话,并没有缓解两人之前沉重的氛围。
顾念之垂下眼帘,遮掩住眼里的万千的思念和幽怨。他是没有埋怨厉见微的理由,尤其是在不告而别这种事上。更何况厉见微还给他留了一封信。
孟泊如直接绕过他,让柴慕明把调令下达给厉见微。若非那封信,他怕是以为厉见微去办别的案子了。当然,顾念之知道孟泊如是在替他砍断羁绊,也是怕厉见微把真相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