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画赶忙回头。</P>
“秦哲、秦焕的流言也是一起传出，这次就以秦哲的名义给他们些教训。不过此事恐怕有幕后之人，你们行事多加小心。”</P>
沉思片刻，朱天画点了点头。</P>
“是，寒王放心，属下一定小心行事。”</P>
深夜，秦水寒终于忙完公务，看到景涵阁的卧房依旧灯火通明，不觉好奇此时依依在做甚。</P>
推开屋门，只见林依拿着毛笔在画什么东西。</P>
“依依，这么晚了还不睡？”</P>
林依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转头看了一眼秦水寒。</P>
“叶子铭不愧是商人，可抠细节了。今天他拿出几块马蹄铁，说磨损程度不一样，不必做成完整的圆形。”</P>
林依指了指案桌上的几块马蹄铁。</P>
烛光的照射下，马蹄铁的凹凸之处分外明显。</P>
秦水寒又看了一眼林依的图纸，见她画了好几种图形，还标注了角度。</P>
他也不由感慨叶子铭真会计算材料，不过大量的生产，这种形状的确可以省下一些铁矿。</P>
林依没有听到他的声响，又转头看了他一眼。</P>
“水寒，你先去睡，我就来，这里的长度确定一下，明日便可给叶子铭送去啦。”</P>
话音一落，林依起身把他推到床榻，又吹灭了几盏灯。</P>
“乖，你明日不是要早朝嘛。”</P>
秦水寒无奈的点了点头，先爬上了床榻。</P>
翌日，早朝。</P>
秦奕和一身戎装的柏惟贞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秦明帝的封赏。</P>
秦明帝看了秦水寒一眼。</P>
终于上朝了。</P>
怎么在隋山受了伤，还提前回来了呢？</P>
不过看着气色，似乎没有大碍。</P>
秦明帝想起了林依，有那个被自己封为神医的儿媳在，想必没有问题，肯定痊愈得快。</P>
秦奕朗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有封敌军的书信要上呈给父皇。”</P>
秦明帝的眼里闪躲一丝疑虑，这个儿子在寒儿的培养下越来越稳重，给了自己不少惊喜。</P>
可是这时候有什么书信呢？</P>
“呈上来。”</P>
景兰把书信递交给了秦明帝。</P>
打开书信，红红的篆体“哲”字印入眼帘。</P>
秦明帝瞪圆了双眼，怒发冲冠道：“秦哲！”</P>
他把书信啪地扔在了地上。</P>
鸦雀无声。</P>
秦哲强撑作镇定缓缓跪在地上。</P>
“父皇，儿臣…儿臣…”</P>
他颤抖地捡起书信，一看，正是自己派人让驿官转交的书信。</P>
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封口了，就算端木阳瑞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至于用这封信求饶，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纰漏？</P>
“父皇…”</P>
秦哲脑袋飞速运转，紧张得屏住了呼吸。</P>
该如何搪塞？</P>
秦明帝深吸一口气，勾结外敌无疑踩到了他的底线。</P>
自己努力维护着祖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没想到立下的储君竟然如此糊涂！</P>
“你！你这个不孝子！”</P>
秦明帝怒不可遏，但对着俯首跪地的众臣，还是努力恢复了冷静。</P>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景兰说道：“传朕口谕。秦哲有违祖制，撤去太子封位，贬为庶人。”</P>
景兰皱了皱眉，看到此时的秦明帝反而一脸平静，知道这是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P>
他立马重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立嗣以嫡，以嫡承宗，以嗣定统。今皇太子秦哲，行为不端，悖逆纲常——”</P>
景兰顿了顿，虽然扫到书信的玉印，但并未看清书信内容。</P>
太子到底犯下何等大错？</P>
景兰清了清嗓音，没想到废储君的传令竟然有朝一日会从自己口中说出。</P>
“将皇太子秦哲，废为庶人，以示警醒。”</P>
堂下众人虽然不知道书信的内容，但大家也都明白这个太子是真的被废了。</P>
树倒猢狲散。</P>
支持秦哲的老一派大臣也默不作声，秦明帝早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不可能只是一怒之下做出的冲动判断。</P>
看来这个秦哲是犯了不该犯的错。</P>
“退朝！”</P>
众人都散了下去。</P>
若大的宫殿，只剩下秦氏兄弟几人。</P>
秦哲依旧跪在青石板上，耷拉着脑袋呆若木鸡。</P>
这一切都发生了太快。</P>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P>
明明一切都做得很好，姜晟的尸体昨日被掩埋，自己亲眼看到祥瑞咬断了他的脖子。</P>
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P>
秦哲看了眼秦奕，又看了眼秦水寒，两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来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P>
“太子哥哥，哦，不，现在只能喊你一声三哥了。”</P>
秦奕气死人不偿命。</P>
他走近秦哲，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五哥替我挡了一箭身负重伤，幸好被五——”</P>
秦奕突然闭口。</P>
不能暴露五嫂！</P>
他假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被高人所救，才捡回了这条命。这个公道，我必定得向三哥讨回来。”</P>
四目相对。</P>
秦哲没想到现在的秦奕也变得如此嚣张，刀锋般的眼神似乎要将自己千刀万剐。</P>
当年在太学院还是被大家轮番欺负的小萝卜头也有翻身的一日！</P>
要不是秦水寒护着，这厮早就被折磨死了。</P>
没想到天生的病秧子，也会出落成这番模样。</P>
秦哲垂了垂眼眸，秦水寒太过耀眼，他一直把他当成最大对手，其实这位小弟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人中之龙。</P>
“好、好、好！”</P>
秦哲突然大笑了起来，魔怔的表情带着狂野的瞪视。</P>
他仰头深吸一口气，仿佛空气中都是令他兴奋的味道。</P>
突然他直愣愣的盯着秦水寒。</P>
“你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你废了娄黎，逼我废了太子妃，现在又废了我，你等着，会有报应！”</P>
秦水寒冷冷的盯着他。</P>
“报应？娄黎自己贪污受贿，如何变成是我废了他？你看娄黎倒台，对太子妃不留任何情面，冤枉她和御医有染，为何可以这般理直气壮地怪罪于我？你勾结敌国要置我于死地——”</P>
秦水寒懒得和他费口舌。</P>
“怎么就变得我会有报应？”</P>
站在一旁的秦焕始终一幅看戏的神情，隔山观虎斗可真有意思。</P>
不过自己的三哥真是作死，虽然他也恨秦水寒，但不会傻到勾结外敌！</P>
秦哲目光游离，显然此刻的他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P>
忽然他的眼中露出一副胜者的姿态，仿佛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P>
“五弟啊五弟，你最在乎什么？”</P>
秦水寒皱了皱眉，他也冷厉的盯着秦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P>
秦哲凑近他的耳朵，鬼魅地笑道：“我的好弟妹会替你受到报应，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P>
秦水寒深吸了口气，他动了动嘴唇不知说什么好。</P>
此时秦哲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府上有那么多护卫，怎么可能有人伤得了林依？</P>
但是他不敢冒险。</P>
“小七，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