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下，秦水寒完成了太庙祭礼。</P>
他捏了捏拳，试着调节内力，果然顺畅了许多。</P>
只是依旧有些口渴难耐。</P>
究竟是何人所为？</P>
他转身接受大臣们的朝拜，这一刻，他不禁怀疑对方是否想看自己出丑？</P>
幻毒会令人神智不清，如果在这些大臣面前做出不宜之举，必定会立马传出有损自己的流言。</P>
秦水寒冷哼一声，幼稚的把戏！</P>
但若是想毒害自己，那自是另当别论。</P>
他目视远方，不知张仵作进展如何。</P>
刑部地窖，灯火通明。</P>
张仵作在园丁的尸体旁捣鼓半天，虽然不知为何林依出现在一旁，但既然是太子殿下之人，他也不多问。</P>
林依戴了三层面巾，以为会看到鲜血淋淋的一幕，结果只有一堆奇怪的道具。</P>
不解剖尸体，如何确定死因？</P>
她眯着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似乎没有解剖之说。</P>
那如何下结论？</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依麻木地看着张仵作摆弄一件件的道具。</P>
看着那些长长的银针，猜到是用来验毒。</P>
但是银针只能测出硫化物，没准放个臭屁，都能使银针发黑！</P>
林依闭上眼，有些瞌睡。</P>
不知过了多久，张仵作开始收拾东西。</P>
林依赶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走到尸体旁。</P>
“张仵作，有何结论？”</P>
“依属下推断，此人死于突发癔症。”</P>
“……”</P>
林依翻了个白眼，决定给他一点提示。</P>
“此人接触过曼陀罗。”</P>
张仵作拧起眉头道：“您的意思是？”</P>
林依叹了口气，说出了心中的疑虑。</P>
“此人应该是中了曼陀罗之毒，只是曼陀罗是否直接导致他死亡有待确认。如果是剂量过大，那是必死无疑，如果是原本就身体不适，那就不能完全归咎于中毒。”</P>
“……”</P>
张仵作顿时傻眼，此女的推理可以和珍大人媲美，但不可能通过尸检得出结论。</P>
“您…说得有理，只是，想要确定，犹如天方夜谭。”</P>
林依挠了挠头道：“我能确定，不过要解剖这具尸体。”</P>
解剖…尸体？</P>
张仵作大呵一声：“此举不可！”</P>
“为何不可？”</P>
“死者为大，怎可侮辱尸体。”</P>
林依眼神有些迷离，她面对的不是张仵作，而是整个封建社会。</P>
“何为侮辱？”</P>
“损害尸体，便是侮辱！”</P>
林依冷哼一声。</P>
“不能辨别死因，就无法追究责任，发生了冤案，不算是对死者的侮辱？”</P>
“……”</P>
“解剖尸体是为了确定死因，不是为了毁坏尸体！”</P>
林依的声音越来越响。</P>
张仵作不由语塞，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P>
“不对！”</P>
他也气势汹汹道：“从来没有听说解剖尸体可以确定死因！”</P>
林依闭了闭眼，满是和风车作战的无力感。</P>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你没有听说是因为你能力不够，不代表解剖尸体不可确定死因。”</P>
“……”</P>
张仵作不甘心地吹起胡子，看着如门神般的护卫，抽了抽嘴角一言不发。</P>
林依不想再和他辩论，直接拿过雷青从府上取来的行医袋。</P>
“我要剖开他的尸体。”</P>
碧月和冷芳面面相觑，虽然她们不是仵作，但当下的确没有解剖尸体一说。</P>
张仵作挡在林依面前，依旧态度强硬。</P>
“不可以！”</P>
林依看了身旁的侍卫，扫了他们几人一眼。</P>
“你们谁来押住他？我要立马确定此人的死因。”</P>
冷芳脑海中闪过林依医治弟弟的一幕，便二话不说，直接单手压制住张仵作。</P>
“太子妃，需要打晕他吗？”</P>
“不用，我需要他认真学习。”</P>
张仵作一脸不可思议。</P>
对方竟然是太子妃！</P>
可是从没听说太子娶妻！</P>
扣押自己，竟然是让自己学习？！</P>
自己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仵作！</P>
林依取出手术刀，先在脖子划下一道口子。</P>
气道食道并无异常。</P>
需要查看一下胃吗？</P>
她犹豫片刻，觉得目前检查胃也无法做精密检测。</P>
跳过！</P>
接着又迅速在胸腔划下一道口子，暴露出心脏的位置。</P>
果然心脏有异常！</P>
她瞥了张仵作一眼，只见他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P>
冷芳也放开了他。</P>
显然所有人都被林依震撼。</P>
“张仵作，你要过来看看吗？这位死者的问题在于先天性心脏——”</P>
林依突然闭口，此时无法解释何为心房，何为心室。</P>
“太子妃，这，这——”</P>
憋了半天，张仵作吐出一句：“此乃心，非脏！”</P>
在他的认知里，虽然混淆了心和脏的概念，但这个手法的确令他瞠目结舌。</P>
自己不是首屈一指，肯定不如太子妃厉害。</P>
林依垂了垂眼眸，那就心吧！</P>
“心有问题。”</P>
张仵作又靠近心脏，仔细看了半天。</P>
他只见过腐烂的脏器，那是尸体被发现时，恰巧死了很久，但如此新鲜的样貌，是第一次见。</P>
不过这个刀法，真的令他感动。</P>
原来这才是解剖，并没有对尸体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只是直击所要查看的部位。</P>
看了半天，张仵作才想起自己的疑问。</P>
“太子妃，心哪里有问题？”</P>
林依指了指心室。</P>
“这里有缺损，这里发生了——变化。”</P>
她放弃解释大动脉转位。</P>
张仵作靠近心脏，脸上的面巾也沾到了尸体上的血渍。</P>
缺损？</P>
变化？</P>
“太子妃，您是如何得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