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个部落首领的亲孙。”沈长寿一句说完，不论是陆观还是沈长岁，通通打消再劫走一个的打算。</P>
“不能带，防止这里的人拼命寻找。”</P>
“沈大哥，这小子呢？”</P>
“他爹在北虏太师的护卫队，一年里有半年不在家，因而托人照应他。”</P>
“很不错。”</P>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切布置好，用那日松代替阿古拉放在床上后，再细致扫尾离开。</P>
他们人虽然多，但阿古拉的部族防护不严密，且很多底层牧民缺乏补养，夜里视物不清。</P>
占了这项光，又加之沈长寿对宿营地十分熟悉，带他们避开猎犬守卫的地带，几人顺利离开的他们被队友们接应到，一行人越着夜色迅速远遁。</P>
飘洒的雪花虽然不甚大，但很好的掩护了众人的行踪。</P>
奔出不知多少里里后，不出意外的他们遇到北虏远放在外的哨骑。</P>
此刻，天已蒙蒙亮，一行十几匹马在晨间吐着白雾，显然马力消耗严重。</P>
大家在马上戒备起来，散着队缓缓与哨骑接近。</P>
看着快速奔来的三匹马，陆观道：“他们三个，我们有十四个，杀了？”</P>
“不行，太容易暴露，而且草原上的哨骑之间相隔不过几里，他们本身的骑术又了得。”沈长岁让陆观和大哥几个弟兄死死围住阿古拉那匹马。</P>
他深吸一口气道，“吴昊，带上酒，我们上。</P>
陆观，你听熊甫的列好阵形，若我这变，立刻冲杀后遁走。”</P>
“小心。”大家轻声嘱咐两人，看着他们两腿夹马，迎上三人哨骑。</P>
不一刻，两方碰上了面，哨骑问他们做什么去。</P>
沈长岁拽下酒囊扔向为首一人：“出去放牧的人几天未归，乌日巴托令我们接应一下。”</P>
对方打盖子闻闻，打量两人好一会儿才问:“这个时候放牧？”</P>
沈长岁十分庆幸一两个月下来，自己现在有一张烈日风暴晒糙的脸，“没办法，河谷里大多部族在，离的近了没有我们的草场。”</P>
草原上的部落就是如此，以大欺小很常见，甚至遇到日子难继时，强些的部落会率众攻打吞并更小的，劫掠物资为己用。</P>
三个哨骑对视交换过眼神，又问了他们部落的名字。</P>
这次沈长岁可没再报布赫族，而是报的阿古拉部族名号，谁让他家的牛羊的确也是前天出去放牧呢。</P>
哨骑没有怀疑太多，毕竟下雪了数千牛羊需尽快带回营地。</P>
沈长岁这边挥手示意，大家再次顺利通过后，把个沈长寿后怕的心乱跳，岁哥儿在大营不到两个月就会鞑语了？</P>
这样的疑惑他不会此刻问出，一切回家了再说。</P>
他看看还没醒的阿古拉，希望这小子配合。</P>
但他万没想到，又疾驰半天之后阿古拉醒来，得知被大周边军绑了，很直接的道：“我归顺。”</P>
“你都不挣扎一下？”陆观不禁绕着他转两圈儿，别的队友也是看着他乐。</P>
一般来说，北虏南下内投的不少，大家很习惯。</P>
阿古拉：“挣扎会挨打，到最后我受不住还会说。”</P>
他见过太多在马鞭和弯刀下屈服的人，就他这身板顶不多久。</P>
“关键是，你们带我回去大周后，杀我吗？”他直直看向沈长寿。</P>
沈长寿做不了主的，“岁哥儿？”</P>
沈长岁推出陆观，后者无奈道：“老实指路，不仅不杀，还不让你为奴。</P>
先告诉我们这边是哪里，是哪个河谷，距离满多多远。”</P>
“行吧。”阿古拉很痛快的报出大家的位置，指明一个方向后，一行十四人稍稍修整之后就出发。</P>
但是陆观很担心：“他不一定老实，还有马可能坚持不太久。”</P>
“想办法再劫一些。”沈长岁也不想，当没马大家都走不了。“这地方距离开平卫，可能还有一二千里。”</P>
“这么远？”</P>
“你以为呢？”</P>
“沈恒，你觉得受了这么大的败仗，身为马上皇帝的人会出征吗？</P>
从前那个世界的那位大将军，可是亲征了的。”</P>
“你还有什么打算？要留在漠北做斥侯？”</P>
“当然不，我们无法藏身在北虏的小部落营地，没有小部落敢收一群单身壮丁加入。”</P>
“其实，我们真的可能要藏身这边了。”沈长岁伸手接过大朵雪花，让他抬头看。</P>
陆观看见雪在风吹中越吹越大，他的脸色很不好看。</P>
而身为这个队里唯二战兵的熊甫这时过来，道：“前面有猎犬开道，我们应该遇上某个迁移的部落了。”</P>
陆观立时道：“去看看？”他知道，塞外的雪一下就是数天，途中他们没有供给又得不到保暖，两千里地根本无法顺利离开回家。</P>
沈长岁除了点头，抹去忧色外，别无他法，“一定要成功攻略阿古拉。”</P>
“？”陆观略一想就懂了，“万一不行，我们去他的部落？可能吗？”</P>
“试试吧。”沈长岁打起精神，再次和吴昊合作迎向猎犬的方向。</P>
只是这一次，一个几百人赶着牛羊和拉拉车的部落，看见两人出现的刹那，两翼的骑手就迅速张弓以待，拒绝他们的靠近。</P>
眼睁睁看着车队离开的队友们，个个都脸色难看。</P>
大家迅速碰头商量办法，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阿古拉身上。</P>
这孩子此时被塞了嘴，见他们一群人步步行来，眼里再没了开始的轻松。</P>
他把求救目光望向沈长寿，大舅舅拽着钱大走开。</P>
可怜的孩子瞬间被人围上，吴昊道：“阿古拉，我也是达达族，父母在大周还有官职，将来我边会袭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P>
阿古拉连连点头，他什么都答应，因为在过去的一夜里，他的族人没来寻找他，也或许找了没有寻到他。</P>
沈长岁这时道：“那你一定知道哪些小部落还没有及时迁来过冬吧？</P>
也知道有哪些还在外的小部落，无法过冬。”</P>
阿古拉摇头，眼看沈长岁一把刀尖刺来眼睛，他惊恐仰头后，发现对方收回刀冲他笑。</P>
他后悔了，连忙点头。</P>
但这次换另一人问他，陆观这边刚解下他嘴上的布，就有人一把尖刀又架在他的脸上。</P>
“我们不介意杀你。”</P>
“这个刀很锋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