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已经晾了十来天，又有火墙在不妨事。”沈小叶摸摸还有余温的墙面，“这比我们家暖和多了。

明年拆老屋盖新房，也得照这个标准做。”

沈存庚再没更同意：“我也这样认为，而且大爷爷监工很仔细，处处做的妥贴。

小叶，要不明年盖房时，我们也给大爷爷的正房，翻修翻修？”

“嗯，由外公出面去说。”沈小叶回来就去探视过外公，住在庙里虽然每日素食，但没了北衙的恐怖压迫，外公和大舅舅的脸色又养了回来。

她道：“希望我们明天能请来做工的人多一些，好赶在下雪之前，尽快染出来布。

明年开春，我还得再去一趟肃宁进布。

诶对了，家里在各处收布收的如何？”

“还行，表婶建议雇用辛九叔跑宝河县，又用福山的蒋同大叔收福山以东的布。

不过我娘没有采取固定月银的方式，而是让他们收布多少抽分，俩人现在做的都不错。”至于由自己出面谈的是，沈存庚这次没在妹妹面前摆功劳，他留在家比起风餐露宿的妹妹，轻松的多。

娘说他今年没怎参与生意，分红不再分自己，要给妹妹多分，他完全赞成。

“四叔曾带奶回来取过东西，但村里久不见爷爷和爹在家，有些人难免问起。

你得和我们统一口径，说他们在忙皮货生意。”

“好。”沈小叶颔首，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外公和大舅舅年前定会回家，如果真查到明年，拱卫司也就不用过年了。

……

十月底的天染布真的很受罪，尽管九梨村来做工的乡亲们能忍受，但沈小叶也不能让大家露天作业时还用冷水洗布。

她一车一车的柴买来，数口大锅烧水供应洗布，染色时注意多次少量兑入温水。

外婆林氏这会儿也不守在京城了，反正案子没查出之前，丈夫和大儿子会一直住在寺庙，只要自家钱塞的足，饿不着动不着爷俩儿。

于是在沈小叶运棉布回来时，也一起回家。

忙到初一，沈长岁休沐时，他的特教程老先生也跟着一起来看染布，当然，陪同而来的还有潘先生。

高高的竹竿上，一匹又一匹的青色或红色布飘舞着，煞是好看。

他转了几圈儿，发现沈长岁居然捋起袖子染布，他也想试试手。

但沈小叶眼疾手快的拦下，且还装做问舅舅功课的样子，“我四舅舅明秋能进场么？”

“那得看他今年在县里的岁考科考成绩。”程老先生一说起学问事，别的就不再关心。

沈小叶又问：“保过么？”秀才岁考科考合格，才能获取考举人的资格。

“我又不是神仙。”程老先生顿时吹胡子瞪眼。

沈小叶：“今冬五十两炭敬，如何？”

“嘶！”老先生听的牙疼，你了不起，你用银子砸老夫？

但，她给的委实不少！

于是老先生也不参观了，转身揪起沈长岁就走：“大好时光得做学问，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沈小叶和被丢下的潘先生不禁哈哈笑。

又于是，十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