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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一行人就出发向西,前往东沟镇了。
对于孔有德来说,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巡视一下“土改”工作,所以每过一地,都会仔细了解情况,所以这不到二十里路,他竟走了近两个时辰。
秦致远跟着孔有德,也是很紧张,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全权办理的,如果出现了什么大的纰漏,他的罪责肯定是逃不了的,好在这一路走来,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让他安心了不少。
沿途所见,已经有不少辽民被安置起来了,编为保甲,每一保还驻扎了几个士兵。
他们住的还多是临时搭建的窝棚,满脸菜色,看起来生活还极为艰苦,虽然分配田地之前,孔有德已经发放了一部分前期赈济粮,但还是有很多人吃野菜充饥,都饿怕了。
然而这些人的精神状态却都很好,甚至可以说人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状态之中,这种亢奋的精神状态,和艰难的生存环境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让人难以置信。
之所以形成这种诡异的反差,关键便在“土地”二字之上,孔有德的分田分地举措,使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足够的田地,现在生活虽然还很辛苦,但有了田地,而且数量还不少,地租也不算太高,只要熬过这三四个月,播种下去的番薯收获了,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这些被安置的辽民们,都拖着疲惫的身子,辛勤地在自家刚分到的田地上翻耕播种,就连窝棚周围,也都种上了番薯。
蕃薯自万历年间传入大明后,因其种植简单,适应姓强,产量高,经过几十年时间,在福建、广东、浙江、江西、山东等地传播已经很广,民间种植本已不少,只是之前没有由官府推广,如此大规模种植过而已。
正是番薯诸多优点,正是安置难民最理想的过度作物,孔有德才将其作为前期的粮食,收获第一茬后,保证这些灾民不用担心被饿死,再种其他易储存的粮食。
为了早些有收成,有些百姓甚至夜里也不歇息,趁着月色在地里没日没夜的劳作。
孔有德听说此事后,很是感慨,其实农民是承受能力最强的人,只要饿不死,哪怕只要有一口吃的,他们都不会起来造反,西北造反的那些流民,真的是到了饿死的边缘了,不然也不会遍地都是造反的流民。
这跟天灾有一定的关系,但更多的还是人祸,他们已经过的如此艰难了,朝廷非但没有调集湖广和江浙充足的粮食赈济,还加派辽饷和练饷,他们再不揭竿而起额,只能等着被活生生的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