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西城门的明军西大营内,作为西大营最高将领的参将沈廷谕,早已被营地附近的爆炸声所惊醒,他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抄起一把刀就来到营帐外面。
却骇然的发现,营地内早已是一团乱麻,还能看到不少受伤的士兵,这到不算什么,城内到处都是火光,而且爆炸声也是此起彼伏,杀声震天。
“怎么回事,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抓住一个慌忙跑过的百总就大声问道。
这个百总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汇报道“将军,属下也不知道啊,刚才睡得好好的,就听到火药爆炸的声音,还有人在外面喊着布政使被抓了,按察使被抓了,他们十万大军已经杀进城了!还说要活捉将军您,赏银五百两!”
尽管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沈廷谕多年的军旅生涯,在结合当前能看到的局面,让他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他急忙带上自己的亲兵卫队,同时传令营中各部,向西城门集中。
当他好不容易登上西门的城楼,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惊呆了,整个济南城乱成了一锅粥,一队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骑兵,正带着火把沿着街道飞驰,犹如一条条火龙。
而沿途的明军士兵,根本阻挡不住,不是被踩翻看在地,就是跪地投降,越来越多的地方,被这只来路不明的骑兵攻占。
交火最为激烈的,还是东大营,济南城一万三千守军,除了沈廷谕的西大营的五千兵马,东大营也有五千兵马,其余的三千来人,则分散在各个小营地,还有负责城门的防守。
按察使衙门,巡抚衙门,知府衙门,布政使他们,这些重要的他们,则早已陷入了敌军的包围,承受着猛烈的攻击,这些衙门也就是一些衙役,还有少量的兵,根本撑不住多久。
“这倒地是什么回事?哪来的骑兵?谁能告诉我这些骑兵倒地是哪来的?”看着这些骑兵不断扩大控制范围,并且朝着西门分方向逼近,沈廷谕痛苦的喊道。
当发现一队千余人的骑兵,正点着火把朝着西大营冲过来的时候,他断定这就是冲着他来的,于是很果断的下达了撤军出城的命令。
这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敌人,能够在城内制造混乱,同时直奔各个重要目标,就说明他们蓄谋已久,对这些情况都打探清楚了,在不撤退就跑不掉了。
现在他手里,也就四千兵马,剩余的千把人,要么没来得及撤出来,要么走散或者逃跑了。
剩余都跟他一样稀里糊涂,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有些人衣服裤子都没穿好,甚至有些武器都没带出来,想要靠着这些乌合之众,挡住这些有备而来的敌人,而且还都是骑兵,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另一边,毛承福也在快速向西大营奔袭。
“活捉沈廷谕!赏银五百两!”
“活捉沈廷谕!赏银五百两!”
……
他们边跑便喊,杀声震天
沿途遇到试图抵抗的明军,他都懒得开枪,直接策马冲击。
那些不让道的明军直接就惨死在战马的践踏之下,余者纷纷躲避,也没人去追,没有组织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构不成什么威胁。
当他们紧赶慢赶,来到西大营的时候,却发现扑了个空,除了三四百号没来得及撤退的明军,其余的明军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在毛承福纳闷的时候,一小股提前潜伏进来的战士汇报,说西大营的明军大部分已经撤退到西门,人数接近四千人,毛承福没有犹豫,继续带人朝着西门冲锋。
当他们抵达西门的时候,却发现西门也是人去楼空,而且护城河的吊桥也被毁掉,两丈宽的护城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四千明军,正打着火把向西逃窜,跑了一里地了。
毛承福知道去追他们没那么容易,必须得从南门或者北门绕出去才行,那个时候估计他们都跑出去四五里了,继续追击的意义也不大,索性就下令回头,将兵马都投入到对城池的控制。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城内的战斗就已经基本平息,只有少数地方还在打,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济南城虽然有一万多守军,但对于天策军的突袭毫无防备,再加上七百人的内应四处制造混乱,干扰他们判断,使得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清晰的判断。
除了西大营跑掉的四千人,其余的八九千兵马,基本上都是一团乱麻,士兵找不到伍长,伍长找不到什长,什长找不到队正,整个指挥系统完全紊乱。
再加上天策军骑兵的高机动性,就算有少量试图结阵抵抗的,一轮冲击就把它们全都给冲散了,剩下的都星散而逃。
这也侧面说明,这些明军战斗力之低下,换做范景文的兵马,虽说不能击败天策军,但支撑到天亮还是没问题的。
天亮之后,城内的清剿行动基本结束,所有的城门,衙门,府库,军营,校场等等,都已经被天策军拿下。
除了山东按察使何友亮逃走之外,其余的济南知府,山东右布政使,都指挥使等等官员,全部被活捉。
此战,天策军的伤亡,只有区区二百三十人,其中阵亡一百四十人。
当然,这一百四十人并不全是死在敌人受伤,至少有八十个是死在天策军自己人手里。
而这些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无一例外全都是新归附的响马贼。
截止进攻前夕,毛承福已经从一个营的两千五百人,扩充至接近七千人,除了不到三百主动投军的山民,其余都是被招降,或者打到投降的响马贼。
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是被迫落草为寇,或是受了官府的欺压,或是税赋交不上,基本上都是官逼民反,但不代表他们落草之后,就能继续保持本性,不去做那作奸犯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