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凤阳城外。
“轰轰轰……”
一字排开的二十门火炮,接连响起,一发发炮弹呼啸而出,飞向一里开外的庙山。
庙山位于凤阳城西北三里,山上有教军的一座大营,这些炮弹纷纷落入营寨之中,砸的营寨内人仰马翻。
期间,有一些炮弹砸在寨墙之上,将寨墙砸出一个个缺口,可以看到里面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
十多轮炮击过后,战鼓擂动,两千明军踏着整齐的步伐,逼近庙山。
营寨内的守军,此时还没有从慌乱中恢复过来,虽然有不少头目试图阻止人手修补寨墙,防卫明军的进攻,但慌乱没那么容易停下来。
两千明军,几乎没有收到任何阻挠,就来到了山脚下,然后朝着坡度不断高的山头冲锋,这个时候,寨墙上才零零星星的抛射下来一些箭矢,但并没有多少准头可言。
一些教军士兵探出身子射箭或者开枪,试图阻挡明军的步伐,但往往还没有瞄准,便迎来了明军射出的弹丸,不甘的倒了下去。
明军的行动没有收到丝毫的阻挠,很快就来到寨墙之下,随后一个个四五斤中的黑球,被点燃了引线,顺着被炮击打坏的寨墙缺口扔了进去。
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声响起,寨墙后面列阵迎击的教军被炸的人仰马翻,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连续扔了几波,缺口后面就没几个站着的人,不是被炸死炸伤,就是跑掉了。
随后,明军开始顺着缺口杀入其中,稳稳的掌控住几个缺口,后续的明军源源不断的冲进去。
这之后的战斗就很简单了,随着明军大部队杀入,本就混乱不堪的营寨内,难以阻止起有效的反击力量,这座三千多人防守的营寨,在明军摧枯拉朽的进攻之下,连一个时辰都没撑住,便被彻底拿下。
而此时,在明军火炮阵地的后方,怀远侯常延龄放下望远镜,笑着说道“这些该死的反贼,居然还敢叫什么圣教军,无非就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一旁的定远侯邓文郁有些羡慕的说道“此番出战,神机营锐不可当,剿灭白莲教的逆贼指日可待。此战之后,怀远侯之功,怕是远胜先祖啊!”
“哪里哪里,我常延龄何德何能身居王爵,若能受封先祖鄂国公之位,此生便无遗憾了!”
“臭不要脸!”邓文郁内心骂了一句。
常延龄嘴上说的很谦虚,但邓文郁又不是傻子,知道这家伙又在那装,自己装模作样夸他一句,结果他居然顺着杆子爬了。
常延龄祖上是鄂国公常遇春,死后被追封开平王,这家伙居然不知廉耻,还想活着封王,他纯粹是在想屁吃。
不过虽然对常延龄这种装逼的姿态很不爽,但神机营的强大的实力他还是很认可的,神机营充当前锋,一路走来,遇上的白莲教军基本没有一合之敌,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无非就是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说实话,这些功劳邓文郁看着眼热不已,他的振武营也是新军六营之一,原本的南京三大营之一,虽说还比不上常延龄的神机营,但对付这些白莲教的乌合之众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他也很想担任前锋,但谁让常延龄这人技高一筹呢,神机营在常延龄的打理下,本身就比邓文郁的振武营和李弘济的池河营强,当初孔有德假扮倭寇打南京,也是神机营的表现最强。
等到阎鸣泰被罢官,范景文上任,得知神机营居然装备的是燧发枪,而且还是常延龄自掏腰包装备的,更是让范景文高看一眼,所以对常延龄格外的青睐。
这次三人争抢先锋,范景文毫不犹豫的给了常延龄,他邓文郁和李弘济只能干瞪眼。
而常延龄却没有理会邓文郁的嫉妒和不爽,眼睛瞄向了北方,思绪则飘向了更远方。
当然,他的注意不是在北方那些白莲教主力的身上,而是山东和辽东,在天策军身上。
当初在南京城,他第一次与天策军交战,本以为能靠着列装的自生铳,可以轻易击溃这伙胆大包天的‘倭寇’,却不成想仅仅几个回合便败退下来,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撤回城内,损失只会更大。
随后的几天,他的神机营与天策军数次交手,但从来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最后还是全南京的文官武将勋贵们一起凑钱,凑了足足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才让天策军主动撤退。
在那之后,南京城的勋贵们都开始大练兵,不为别的,只为保护自己剩余的财产,万一天策军再来这么一出,恐怕剩余的钱财可就全没了。
他常延龄自然也不例外,范景文上任之后,他的练兵计划得到了充分的支持,而且他和范景文,都有跟天策军直接交手的经验,所以很多方面都是模仿天策军来的。
此外,范景文带来的几支天策枪,性能远胜于神机营的自生铳,经过三个月的研究,终于可以批量生产了,定名为天机铳。
虽然产量还不够大,但现在神机营差不多装备了两千支,即使是对上天策军的精锐,也有一战之力了,此外还有新式的野战炮,也被装备到了神机营和炮营。
而且这一年的时间里,神机营和其余各营新军,频繁参与南直隶和浙江,江西的剿匪,不但肃清了匪患,能够征收更多的税赋来养军,也让新军的实力快速提升。
当然,常延龄知道,仅仅依靠这三万人的新军,想击败天策军没那么容易,但只要再有个一年时间,训练出更多的精锐兵马,对上天策军未必没有胜算。
而在此之前,就必须要解决掉这股为祸南直隶的反贼,让南直隶安定下来。
这时,一队侦骑从北方奔腾而来,带来了新的消息:有大批白莲教的反贼正在逼近,距离庙山不足二十里,总兵力接近四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