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轮打击来的来突然了,教军距离明军只有六七丈的距离,而且所有的火铳兵几乎同时开火,火力密集程度也远非之前的齐射可以比拟,这让近在咫尺的教军根本无处躲藏,可以说是真正的弹无虚发。
一发发弹丸射入他们毫无盔甲防护的身体,然后余势未减,穿入下一个人的身体,甚至还能从第二个人的身体穿出,射进第三个人的体内。
如果从上空看去,密密麻麻的教军队伍,成片的扑倒下来,前面的三四排所剩无几,但就孙岳这一步的教军,倒下的教军超过千人,另一边的杨鹏部也好不到哪里去。
孙岳本人此时也惊魂未定,倘若不是他发现情况不对,赶忙躬下身子,身边又有密集的护卫防护,恐怕这一轮猝不及防的攻击他不一定躲得过去。
不过,他此时也放心了,明军这一轮攻击虽然猛烈,但把所有的火铳兵一起开火,接下来就必须进行装填了,而双方的距离只有六七丈,眨眼之间便冲上去了,大开杀戒便是。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直接愣住了。
只见弥漫的硝烟散尽,明军火铳兵的前方,赫然出现了两排长矛兵,长矛纷纷向前,组成了一道长矛林,挡在火铳兵的前面。
这是范景文老早之前就定下来的安排,想要一战而决就必须让教军大意,在火铳兵前面不安排长矛兵就是故意迷惑他们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火铳兵的火力。
等到教军靠近了,一排蹲下,一排半蹲,一排战力,所有火铳兵一起开火能最大限度杀伤教军,然后趁着教军的冲锋势头被打断,硝烟弥漫之时,后排的长矛兵迅速冲队列间隙顶上来,护卫在火铳兵前方。
接下来,就是新军们的拿手好戏了,教军遭受重大损失,必然无法合力冲击长矛阵,而火铳兵可以在长矛阵的庇护下不断杀伤教军,直到他们崩溃为止。
果然,后排的教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依旧在巨大的精神鼓舞下向前冲,前排那些教军看到长矛本能的退后,但在后方巨大的推力下仍旧不断向前。
在一声声恐惧的尖叫声中,这些教军士兵被退到了长矛阵上,紧接着便是一阵阵长矛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无数的惨叫声。
“向前,进攻!”
一声令下,长矛兵纷纷发出怒吼,然后犹如一个整体般,不断向前推进,锐利的长矛将面前教军的身体捅穿,带着他们继续向前,捅入下一个教军的身体。
一些教军试图砍断这些长矛,但他们却绝望的发现,这些长矛杆子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在恐慌和拥挤之下,他们也难以挥出全力,根本砍不断这些长矛。
他们只能不断地后退,但后面的人群挡住了退路,最终只能绝望的看着长矛捅进自己的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去死。
“砰砰砰……”
与此同时,后方的火铳兵也装填完毕,新一轮的射击开始了,又是不断地有人倒下。
孙岳感觉自己快疯了,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了,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想办法对付眼前的明军时,侧翼又传来了一阵阵火铳兵的声音,紧接着一边是一声声惨叫,扭头看去,赫然是中阵的神机营在开火。
一开始教军打算冲破两翼的振武营和池河营,然后在合围神机营,所以完全就无视了神机营,这让常延龄很是恼怒,不过他还是指挥着队伍继续前进。
神机营本就比其他两营前出一些,当教军与振武营池河营接战时,神机营早就越过了战线,来到了教军后排的水平线。
随着常延龄一声令下,神机营也开始变阵,由原来自东向西的横列,迅速变成了由南向北的纵列。
在旁边两营火力全开的时候,神机营已经变阵完成,一分为二,向东西两侧的教军压过去
现在,这些教军虽然仍旧占据着兵力的优势,但他们无论是士气,装备,体力,都完全被明军压制下去了,正面的振武营和池河营无法突破,侧翼又面临着神机营的进攻。
每一轮枪声响起,总有一片教军士兵倒下,与此同时,还有众多的长矛将近距离的教军刺翻在地。
后方的徐诗铭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原本就知道范景文的新军难对付,不成想其实力居然如此恐怖,战斗进行到现在,派出去的两部共计六万兵马损失不小,伤亡都快接近万人了,再损失下去随时可能崩溃,而明军的伤亡却寥寥无几,估计加起来还不超过两百人。
“全军压上!”
这个时候,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孙岳和杨鹏所部崩溃,士气可就全没了,只会重蹈柯大飞那一战的覆辙。
第一波派出去的六万兵马可以说都是炮灰,虽然也有一万披甲精锐,但此时他们与炮灰没什么两样,现在这些炮灰消耗了明军不少体力,主力全军压上,未尝没有扳回局面的可能。
随着徐诗铭的命令传达下去,后面的十几万教军迅速行动起来,如同洪水一般,朝着激烈的战场扑公布偶来。
望着教军主力大举扑过来,范景文淡淡的说道“传令给赵之龙,该他的炮营上场了!”
望着前方打的火热,却一直不让自己的炮营上场,沂城伯赵之龙内心多少有些不爽,现在他手里不单单有炮营的两百门各型火炮,还有四十门重炮,都是神机营等三营没办法携带的,暂时划归炮营。
足足二百四十门火炮,统统归他指挥,而敌人数量如此庞大,随便打都能打到人群里面,却一直等不到他表演的时候。
现在终于等到了范景文的命令,他可以大展拳脚了,他要让这些该死的教匪知道知道自己营中这些大炮的威力有多强。
“振武营炮哨所有炮位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