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教军们,再度被笼罩在恐惧之下,持续不断地炮弹沿着抛物线砸过来,不断地有倒霉蛋被砸中,临死前发出惨叫。
望着漫天的炮弹,被团团保护起来的徐诗铭知道,这一仗他们完全败了,根本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了。
明军的火炮比他们的多,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炮手也更加训练有素,接下来完全就是挨炮轰的过程。
现在骑兵全灭,步兵损失也不小,那四万溃兵是惊魂未定的状态,前一轮炮击给己方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战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一些垂死状态的伤兵,想要组织这朝同一个地方进攻都很难。
侧翼和背后都是骑兵,无论朝着哪个方向,所有的骑兵都可以瞬间抵达。
思虑再三,徐诗铭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壮士断腕,能撤出去多少是多少。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胜利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在没有骑兵掩护的情况下,想要全部撤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利用一部分人拖住明军骑兵,其余的人才能趁机逃跑。
在徐诗铭的指挥下,溃退回来的孙岳,杨鹏组织溃兵,外加一万披甲精锐,以及两千弓弩手,向西侧进攻,柯大飞和另外一名将领,率领包含一万五千精锐在内的四万大军,向东攻击。
进攻很快开始,但教军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只能依靠步兵结阵缓慢的推进,同时利用弓弩手和少量的火铳兵远程攻击明军,但这些东西对身披重甲的骑兵来说基本就是挠痒痒。
郭培民和汤国祚也不傻,以哨为单位派出近千人,轮番到教军阵前试探,同时队伍中的少量枪骑兵趁机开火,射杀教军的军官,干扰他们的行动,剩余的骑兵继续保持阵型,随时准备冲击。
教军的这些举动自然落入了范景文眼中,他断定这是教军的声东击西,表面上看是向两翼突围,实际上只是吸引骑兵的注意力,主力必然会向北撤退。
他费了这么大劲做的安排,自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溜掉了,范景文果断下令给汤国祚和郭培民,让他们务必守住阵线,决不能让教军趁机突围而去。
此外,除了留下百来人传递军令,标营的其余一千七百多人全部出动绕至教军背后,增加北方的围堵力量。
果然,当两部教军将战线推至明军骑兵防线前面的时候,剩余的近十万教军开始向北撤退。
然而,他们才后撤没多远,就和范景文派上去一千七百标营碰上了,还有两个骑兵营派来了近千骑兵。
标营参将按照范景文的指示,将一千七百人结成了三个方阵,一杆杆长矛将方阵变成了刺猬,而且三个方阵摆成品字形,横亘在教军撤退的路上。
面对拦路虎,这个时候教军也只能硬冲了,谁都知道这仗打不下去了,那两部兵马就是拖住明军骑兵的,若是现在跑得慢了,等到明军骑兵大部队冲上来,说什么都晚了。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明军不过千余人,自己这边还有近十万人,随便都能把明军的战阵冲垮。
想法是很好,但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以及,当他们怒吼着试图冲散明军的方针时,就像是溪水撞在岩石上一样,成片的倒下。
明军的长矛阵巍然不动,标营是归范景文直辖的,平时充当警卫作用,兵源选拔标准比振武营这些都要严格,一个个强壮的士兵将长矛顶在前方,拿着盾牌的教军丝毫不能前进,用刀挥砍也无法砍断包裹着铁皮的矛杆。
与此同时,阵中的火铳兵将枪膛内的子弹射出去之后,便点燃了遭遇准备好的震天雷,也就是开花弹,一发接着一发的扔出去,在一阵阵轰鸣声中,成片的教军倒下。
其余的教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冲不开明军战阵,那就不冲了,反正方阵之间有空隙,旁边的道路也能通过,何必去冲击方阵送死。
然后,这些教军就不管不顾的向北方逃跑,三个方阵中不停地扔出震天雷,但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逃跑的脚步,毕竟人数差距太过悬殊了。
范景文也没指望靠着不到两千步兵当下十万教军,这三个方阵的作用,便是迟滞教军的撤退速度,同时打散教军的组织。
为了逃命,整个教军队伍已经乱成了一团,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局面越发的混乱,渐渐的由撤退转变为溃退。
徐诗铭看在眼里急在心理,为了迅速撤退,火炮都来得及带,否则随便就能轰开明军的方针,但现在又不可能派人回去把火炮搬过来,队伍近半已经越过三个方阵北上了,自然不可能再返回,没越过的也在恐惧的驱使下快速前进,让他们回去就等于让他们送死。
此外,他们的侧翼还有近千人的明军骑兵,不过现在秩序还没有彻底崩溃,这些敌骑也不敢冒险上来冲阵,只是环伺在侧。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继续跑了,能带走多少队伍是多少,只希望留下来缠斗明军骑兵的两支队伍能多支撑一些时间,
但他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孙岳杨鹏与虎骑营接战之后,邓文郁,常延龄,李弘济的三个步兵营也迅速压上,保持着齐整的阵型向北推进。
不得已,他们只能分出步兵队伍,来防备侧翼的步兵,而郭培民也瞅准时机,调集麾下所有能够动用的骑兵,分成三股,以不可阻挡之势,直插教军阵中。
孙岳和杨鹏二人的队伍先前就溃败了一次,现在面对如同山岳一般压过来的明军骑兵,恐惧迅速蔓延,很快就出现了逃兵,然后引发连锁反应,正面的防线迅速崩坏,然后郭培民的骑兵以不可阻挡之势将教军阵线彻底撕开。
突破阵线之后,分成三股的骑兵直接将整个教军队伍凿穿,除了留下一支继续来回穿插之外,剩余两支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