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自然发现了不对劲,已经做好了备战姿态。</P>
冰冷的眸中淬着凉意,隐隐带着杀气。</P>
同样警觉的还有宫远徵。</P>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宋夕颜拉到自己身边。</P>
“跟紧我。”他对她说,语气不容置疑。</P>
手已经抚上腰间的暗器袋,严阵以待着。</P>
暗处,蠢蠢欲动的,潜在危机。</P>
就连上官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表面慌张,实则已做好应敌准备。</P>
全场最淡定的人是宋夕颜。</P>
因为这样的把戏,她再熟悉不过。</P>
——琅玦又在恶作剧了。</P>
白雾是他的雾气,然而白雾也分成很多种。</P>
像今天这样单单可以迷惑人视线与感官的雾气,是最初始的等阶,没有杀伤力。</P>
这说明,琅玦并没有对这些人起杀意。</P>
他只是手痒痒了出来吓吓人而已。</P>
雾气渐渐变大,就连身边人都几乎看不见。</P>
宫远徵心头慌张,急忙去找宋夕颜,却空无一人。</P>
明明刚才还在他身边的!</P>
与此同时,其他人都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另外的空间。</P>
刚才还和自己一起的人全部消失不见,前后左右只有他们自己一个人。</P>
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时,宋夕颜叹了口气,道:“琅玦,出来吧。”</P>
话音落,一阵银铃声响。</P>
琅玦还穿着那身张扬的红色衣袍,施施然出现在她眼前。</P>
“啧,颜鬼,你太没意思了,至少做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嘛。”他控诉。</P>
宋夕颜觉得很冤枉:“你这雾一点杀气都没有,我就算想害怕都怕不起来。”</P>
琅玦撇撇嘴,没有反驳她的话。</P>
宋夕颜正要说什么,眼睛瞥了一眼他夺目的衣衫,注意到什么,眉头皱起。</P>
“你受伤了?”</P>
上次在小厨房匆匆一见,她根本没细想琅玦为何破天荒地穿了红色。</P>
只当是他突然心血来潮。</P>
然而现在她才看见,琅玦的胸前,隐隐有血迹渗出。</P>
琅玦“啧”了一声,低头一看,上次在雪宫受的伤果然又裂开了。</P>
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P>
大概是被他自己的雾气迷了心智。</P>
扯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P>
宋夕颜有些恼怒:“你穿红色是为了掩盖血迹,上次来就受伤了对不对?”</P>
琅玦漫不经心开口:“受点伤,流点血,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颜鬼,别这么紧张。”</P>
“琅玦,你明明知道——”</P>
宋夕颜的话卡在喉咙里。</P>
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P>
琅玦淡淡地笑了,脸色已经开始变白。</P>
是啊,他明明知道。</P>
他们两个都知道的。</P>
——流血对他来说,是大忌。</P>
他的身体哪怕受了一点伤,都可能血流不止,甚至会有性命之忧。</P>
更不要提受了内伤。</P>
宋夕颜猜测他的伤已经好几天了。</P>
照这样下去,琅玦迟早会丢命。</P>
“你现在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也算是奇迹。”她佯装生气,语气冷硬。</P>
而后,伸手抽出发间的白玉笔,从袖中拿出一张未画咒文的符篆。</P>
寒光闪过,掌心被利器划破,点点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通通被她蘸了白玉笔。</P>
宋夕颜动作熟练地用自己的血在符篆上画下繁复张扬的咒文。</P>
她神色认真,直到最后一笔落下,这才深呼出一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