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夕颜的动作十分坚定,不容得宫远徵抵抗。</P>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中有点点酸涩。</P>
“宫远徵,你有病吗?”</P>
宫远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宋夕颜开口就是如此。</P>
顿了一会,他直截了当地点点头,承认了。</P>
“没错,我就是有病。”</P>
这下换宋夕颜卡壳。</P>
瞪了宫远徵一会后,还是无可奈何。</P>
她后退几步,和宫远徵拉开了距离,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药箱之类的东西,又问宫远徵。</P>
“伤药在哪?”</P>
宫远徵摸摸鼻子,似乎有些不自在。</P>
“这里没有伤药,刚刚就是让解夏去给我拿药的。”</P>
他看着宋夕颜,欲言又止。</P>
宋夕颜:“……”</P>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她都知道了。</P>
那眼神不就是说,刚刚是她把解夏关在了门外吗。</P>
连带着伤药现在也没有了。</P>
宋夕颜立马去开门。</P>
“我再去拿来。”</P>
“诶——”</P>
宫远徵伸手想去拉她,没想到宋夕颜一溜烟就到了门边。</P>
一开门,不经意看见地上的东西,伸出的脚差一点没收回来。</P>
——门口地上放着的,赫然就是解夏带给宫远徵的药。</P>
眼看宋夕颜停下来,宫远徵不明所以,还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了,好奇地走过来。</P>
下一秒又被宋夕颜抓住胳膊,拽到矮榻上。</P>
“把衣服脱了。”</P>
开口就是如此炸裂的一句。</P>
宫远徵:…………</P>
不是吧,现在可是白天啊喂!</P>
真要做什么不应该等到晚上回房间吗?</P>
他脑子里正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东西,眼神却看见了宋夕颜手里拿着的东西,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突然一下子被压了下去。</P>
原来是要给他疗伤。</P>
亏他还以为……</P>
停!</P>
宫远徵!</P>
打住!</P>
胡思乱想什么呢一天天的!</P>
宫远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脑海里那些不切事宜的念头,胸前突然一凉,原来是宋夕颜自己上手把他的衣衫解开了。</P>
她的眼神十分认真,专注地盯着宫远徵胸前的伤口。</P>
屏气凝神,手下的动作十分谨慎。</P>
对于这种伤口,她再熟悉不过。</P>
——以往在无锋里,她没少被取心头血。</P>
久而久之,她胸前那道疤已经无法愈合,成了永恒的印记。</P>
而每一次被取血,那道伤疤都会被划开,次数多了,就连疼痛都已经麻木,她如同一个木偶般,任由自己体内的鲜血汩汩流到那一个个容器里。</P>
就好像她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造血机器。</P>
然而宋夕颜知道,她总有作用被榨干的那天。</P>
等她再也没有新鲜的血液,成为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时,</P>
到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P>
她低头,露出个自嘲的笑。</P>
脑中回想起的,却是许多年前,首领那双温热的手。</P>
那双手曾经带她离开,又反手把她推入残忍的地狱。</P>
然而,哪怕当时宋夕颜年龄尚小,仍明白,首领也是个可怜人。</P>
无锋,如同巨大的阴影,死死地笼罩在她们每个人头顶,挥之不去,只能如此度过荒诞无味的一生。</P>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做久了鬼,总要做人的。</P>
此时看着宫远徵的伤口,她只觉得自己心脏处的伤口,无法控制地灼烧起来。</P>
和热毒发作时的感觉全然不同,宋夕颜是心脏被塞得满满的。</P>
她伸手,覆盖住那道狰狞的伤口。</P>
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P>
宫远徵被她的动作弄得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僵住,却没有拒绝她的动作。</P>
如果这一幕被解夏见到,怕是会觉得宫远徵疯了。</P>
要知道,以往宫远徵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碰到他的胸膛的。</P>
因为那是心脏的位置。</P>
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P>
稍有不慎,就会丢失性命。</P>
应该说不止宫远徵,但凡有点危机意识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心脏和其他人靠的如此之近。</P>
在如今的江湖上,明刀暗箭难防,谨慎点总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