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我们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跟着侯爷就是想搏个大好前程,您要是害怕就在府里待着,冲锋陷阵的事交给我们,但您不能一直让我们等。”
“今日他们敢抢军械,烧粮仓,明日就敢围了幽州城,对我们痛下杀手,再等下去我们都成窝囊废了!”
“我支持出战!”
“我也支持!”
“死在战场上,总好过窝囊等死,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咱们又不是没有实力,再磨磨蹭蹭可真就错失良机了!”
陈侯本想顺着陈景亭的话,再拖延几天,可见几位将军情绪激动,到嘴的话改了个说法。
“我已经派老二去追军械了,顺便探探他们的实力,这次朝廷带兵的主帅是姓卫的,以前我们没交过手,不可轻敌,等老二回来,再决定何时发兵。”
几位将军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前几日他们没闹着开战,就是因为对方的主帅是卫大将军。
那人帐下有不少能人,单拎一个出来都是领兵打仗的良将,对上他们,确实应该慎重。
今日是被朝廷的人挑衅到了,才会热血上头,恨不得立刻去战场教训他们一番。
有人假咳一声,顺着陈侯的话说,“轻敌是大忌,兵书上记载的战事,有不少就是因为轻视了敌人,才会落得一败涂地的结局,我们后人应该吸取经验,不能重蹈覆辙,天亮之前二爷应该能回来,几个时辰而已,咱们等得起。”
陈侯面容沉肃,“骄兵必败,卫家军打了太多胜战,估计这会儿还在沾沾自喜,以为幽州也是块软骨头,任他们捏扁搓圆呢,就让他们再得意几日,等对上我幽州大军,他们会知道什么是铁板!这一仗我们已经等太久了,必须谨慎行事,谁要敢坏事,军法处置!”
议事厅里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有异议。
陈侯心下满意,重新布控了人手,“加强守卫,同时做好开战的准备!”
几位将军领命离开,军师和幕僚还要与陈侯议事,陈景亭见没他的事就想走人。
却被陈侯喊住。
“那日柳氏离开,可有带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陈景亭神色自若,“侯爷丢东西了?”
“有没有丢东西,你不知道?”
“您不说,我如何得知?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
陈侯盯着陈景亭的眼睛,对幽州的情况了如指掌的人没几个,突袭的事,让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跟柳氏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那柳氏生得貌美,是朝廷对幽州继承人使的美人计。
自己的儿子有多冷心冷肺陈侯是知道的,可就是这么个冷漠的人,却一次次维护柳氏,要说他没中美人计,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清醒地面对柳氏吗?
陈景亭一脸坦然,好似没看到陈侯眼里的怀疑。
“你没跟柳氏说不该说的?”
陈景亭轻笑,“男女之情害人不浅,只有蠢人才会耽溺其中,柳氏不过一个玩物,我能跟她说什么?”
凉凉地看了眼陈侯,“有人忘了自己姓陈,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没忘。”
陈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骂了一句逆子,对陈景亭的怀疑也逐渐消散。
都是陈家人,一旦事败所有人都得死。
陈景亭再怎么恨他和云氏,应该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陈家没了,他就不再是尊贵的继承人,到时候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名声,地位还比不过平民百姓。
他的一切,都是幽州陈家给的。
他们同生共死。
陈景亭再怎么犯浑,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陈侯这般想。
“回去等消息,必要的时候你我要跟随大军出征,这是你立威的好时机,要是错过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景亭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陈侯被他的态度刺得难受,别人家的继承人都是顺着家主的意思行事,怎么就他家特殊,他一个侯爷,居然还得受世子的气。
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