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真的婚礼回来的路上，戴时凯始终心不在焉。先前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把吕清的事情说了出来，如今想来，还是太冒失了。

“抱歉了徐真哥，我不该在你结婚的日子说那些糊涂话，你别往心里去，是我唐突了。”

戴时凯掏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

而很快，对方竟然直接回了电话。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戴时凯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果不其然，徐真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阿凯，究竟是怎么回事？两年前，明明我们都亲眼看到吕清留在了那里……你说的布拉希尔……难道是另一个新的空间？”

“徐真哥，就像你说的一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有了新的生活，关于空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操心了。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你。”戴时凯叹了口气，沉重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吕清是为了救我们，才会牺牲自己的啊！要是知道他还在，我怎么可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也是我的朋友啊！”

电话那头，徐真的情绪非常激动：“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种话，他真的活着对不对？阿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进入布拉希尔的办法？”

“徐真哥，你已经结婚了。”戴时凯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道：“现在你有妻子，有家庭。你的父母，周围的朋友，他们都在。以前在空间的时候，我们最向往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很抱歉今天我一时冲动，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忘记这些事情，好好的过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联系了，直到我找回清哥……不管成功与否，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最后，祝你幸福健康，平安喜乐。”

“阿凯，你……”

徐真话还没说完，戴时凯便径自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仰着脑袋望着车顶，目光空洞。窗外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良久，戴时凯从胸口拽出项链，将它高高举起，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道浅浅的白光。

清哥，你到底在哪里啊。

迄今为止，他已经完成了不下二十个任务，并且开启了三级难度副本。而距离他进入空间，也不过才短短两个月不到。

和那些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空间选中成为玩家的人不一样，在从那个叫江离的年轻人口中问出关于布拉希尔的事情后，戴时凯便一直派人在暗中监控那名青年，并且选择在同一时间段开启电脑等待契机。

大概是因为他本身来自另一个空间，又知晓了太多关于布拉希尔的秘密的缘故，最终在戴时凯的不懈努力下，他终于成功开启了进入布拉希尔的通道。

成为空间玩家后，他近乎疯狂的进行着游戏，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而如此高频率的开启副本，戴时凯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吕清，带他回来。

一想到对方，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戴时凯烦躁的扯下了领带，勒令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我想一个人走走，反正公司就在附近，你不用管我了。”

他拉下车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烟点上，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

戴时凯静静的漫步在街头，今天是五一黄金假期，此时夜已深，但繁华的城中心街头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路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戴时凯看着橱窗上的广告，表情再度恍惚了起来。

以前，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吕清会喊上文乔，三人一起上街看看电影，陪文乔逛逛街，买买东西，最后找一家甜品店歇脚。

文乔姐总是嘴上说着怕胖，但看见蛋糕的时候，却连路都走不动了。而这个时候，吕清总是笑笑，温柔的说着偶尔放纵一次也没事，然后拉着自己陪她一起吃甜食……

看着店里吃着甜品的其他人，凝视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戴时凯默默攥紧了双拳。

他们，都不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