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伊莲娜是一名贵族少女吗?”埃克斯问出了心中的猜想:“因为身份的不同,你们私奔了?”</P>
“这个猜测很合理,刚来到肖农的时候,经常有人这么认为。”</P>
“刚来到肖农……你们不是这里的人?”</P>
“我们都来自瓦兰迪亚。”</P>
“哦,愿神庇佑。”神甫当得久了,埃克斯也习惯了说这个,对他来讲更像是口头禅一般的……嗯,口头禅,反正信仰方面是半点都无的。</P>
口头禅念完埃克斯继续说道:“在邓格拉尼斯,有一对跟你们很像的恋人,当然,他们如今已是夫妻了。”</P>
“愿他们永远幸福。”杰瑞诚挚地祝福道,接着他说:“可我得到的只会是诅咒。”</P>
听到这话,埃克斯拿起酒杯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疑惑地看向杰瑞,心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负能量?</P>
“我这一生都没有杀过人。”杰瑞看到了埃克斯的困惑,继续讲述着:“但伊莲娜的父亲却死在了我的手上。”</P>
“你是帮凶?”要不是埃克斯勤奋苦读过帝国语,可能根本听不懂这种明显带着语病的句子。</P>
听到埃克斯一语道破其中含义,杰瑞仿佛又回忆起了那不堪的画面,脸色都跟他握紧的拳头一样,变得苍白了起来。</P>
“我出生在德拉庞堡附属的村落里,那里也叫做德拉庞。”</P>
“那里的人们世世代代的靠捕鱼为生,当然我也一样。”</P>
“村落里的渔民们会互相合作,共同出资打造比较大的渔船,一起驾船进入深海捕捉鳕鱼。”</P>
“那种鱼的味道非常好。”埃克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P>
“是的,非常美味的鱼类,它让我们的渔村过着富庶的生活。”</P>
“但同样的,富庶、沿海、村落,这些词汇对于海寇来说,就像鲨鱼面对着鲜血。”</P>
“诺德人?”</P>
“不仅仅是诺德人。”杰瑞脸上带着愤恨:“还有瓦兰迪亚人。”</P>
“你们自己的同胞?”</P>
“呵。”杰瑞嗤笑了一声。</P>
“同胞?这个词汇很有意思。”</P>
“他们怎么能是同胞呢?他们是一群野兽,嗜血的野兽!”突然杰瑞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而我也是那些野兽中的一员!!!”</P>
“怎么会……”埃克斯有些语塞,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惊讶,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P>
“我们出海后遇到了风暴,很奇怪的风暴,突如其来一般,我们看到乌云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P>
“渔船被撕成了碎片,我的父亲,哥哥都还没等到船只解体,就已经在甲板上扭断了脖子。”</P>
“那时的我已经吓傻了,我以为自己也会是同样的命运。”</P>
“但是你幸运地活下来了,不是吗?”埃克斯想稳定一下对方的情绪,于是出言安慰道。</P>
“哦是的,没错,但是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幸运,因为我醒来时,就已经在一艘海盗船上了!”</P>
“船长让我在烈日中清洗甲板,让我在阴暗的底仓舀水,后来他竟然还叫我拿起刀去杀人!”</P>
“我怕死,我说我是个吟游诗人,他们还嘲笑,说我是一个会捕鱼的诗人。”</P>
“但真的怕死,不想死在别的的刀下,于是,我就表演给他们看,后来他们竟然还专门为我抢来了一把诗琴。”</P>
“那时起,我觉得自己就成为了一头野兽,至少,也是一只骑在狼身上同流合污的狈。”</P>
“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杀过人。”埃克斯觉得这其实没什么,毕竟,谁不想活着呢?</P>
“是的,但我眼睁睁地看着伊莲娜的父亲死在了我的眼前。”</P>
“你们?”</P>
“我们在抢劫德里亚特村的时候,被卡琉斯堡的守军攻击,死了很多人,后来,为了报复卡琉斯堡的领主,船长命令所有人在卡琉斯村进行了屠杀。”</P>
“愿神庇佑。”</P>
“神吗?”杰瑞并不清楚埃克斯神甫的身份,所以他不屑地说道:“那里的人们,在临死前都在念叨说这是神的惩罚。”</P>
“哼,杀人的是我们,我们是海寇,海寇为了抢劫而杀人跟神有什么关系?”</P>
“哪怕说这场报复行动是由领主引起的,要说也是海寇对领主的惩罚,跟神没有任何的关系,祂又做了什么?”</P>
埃克斯一时语塞,不过他并不在意,如果这个小哥真能把神给骂出来,他倒是乐见其成的。</P>
杰瑞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跑题了,又接着之前的故事说道:“我们满载而归,高兴极了,既报了仇,又有了很大的收获。”</P>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P>
“当回到船上准备出海时,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P>
“海面上无数的舰船向我们驶来,老远就能看到那是瓦兰迪亚的海军。”</P>
“慌乱之下,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再回到海面上。”</P>
“于是在下了船之后,所有人都四散逃跑。”</P>
“而我呢,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在慌不择路的逃窜下,我又回到了被我们毁掉的卡琉斯村。”</P>
“在那里,我看到了伊莲娜,她抱着她父亲的尸体,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P>
“那你们怎么会走在一起,然后又跑这来了?”埃克斯疑惑地问道。</P>
“从看到我之后,她就丢下了父亲的尸体,一直跟着我。”</P>
“嗯?就这么……一直跟到肖农来了?”</P>
“算是吧,我身上带着一些积蓄,但我不敢回瓦兰迪亚,又不敢离卡琉斯太近,或者说不敢离海岸太近。”</P>
“所以就到了肖农,并且买了这间房子,后来就有了这间酒馆。”</P>
“她原谅你了?”埃克斯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