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江晴看着他,眉头一蹙,半晌一动不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安则清喊了他两声才将他的神绪拉回,魏江晴平静地将目光从朱友身上移开,拱手一礼道:“有劳安先生了。”
安则清道:“门外已经备好了车驾,魏公子请。”
魏江晴对面前这个安先生越来越佩服了,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男子。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往正刑司方向,两匹油光发亮的枣红大马有节奏地迈着小方步,车轮发着“吱呀吱呀”的微微声响,滚过积水的路面,留下两条长长的车辙。魏江晴撩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街上寥寥几人,十分的冷清。
——正刑司——
二人到了正刑司门口,刚下马车,正好文馨等人也到了。那掌柜眼不瞎,一看大名鼎鼎的八荒武馆馆主安则清在场,不禁心慌。
再看他身后的人,不正是前几天与自己对薄公堂的魏什么吗,能与安馆主同乘一车的人,想来关系是要好的,他暗暗捏了好几把冷汗,没有想到这个魏什么来头这么大。
众人再敲登文鼓,再上公堂,钱来也一看堂上站着的人是安则清,惊堂木也拿不稳了,赶紧命令衙役搬来一把太师椅,恭恭敬敬作揖:“安先生快快请坐。”
安则清没有入坐,转头对魏江晴道:“魏公子这几日在监牢里委屈了,这个位子应当你来坐。”
钱来也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望见安则清背后的人,微微一怔,心里明了,安先生是来给这个人撑腰的,不敢怠慢,命人又搬来一把椅子,恭恭敬敬道:“魏……魏什么……魏公子请坐。”
魏江晴也不客气,坐下从怀里掏出在城门口撕下来的通缉令,展开道:“钱大人,你这里的画师技术很一般啊,除了这撮流海,其他地方,没有半点像我,要不要重画一幅贴到城门去?”
魏江晴咄咄逼人,钱来也却不敢应半句,连忙憨笑掩饰,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安则清似笑非笑地附和道:“这画功是差了点,不过还看得过去,没有丑多少。”
魏江晴皱了皱眉,瞧着手里这歪瓜裂枣的人像,还叫没有丑多少?
掌柜看这形势倒向一边,对自己十分不利,原来还想着花钱疏通,现在瞬间脚软,这次他跪在被告的位置上,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这林记药材铺掌柜不过是个贩卖药材的药贩子,根本不通药理不懂药性,他求财心切,偶然发现柴房的枯木上长了这种类似灵芝的树舌,便生了卖假货的心,至于树舌有没有毒,毒性几何,他根本不知道,那几株放在柜台供人参考的黑灵芝,不过是品相不佳的赤芝染色而成。
文馨道:“树舌,顾名思义,就像树木吐出来的舌头,因为它是直接贴着树干生长,跟灵芝最大的区别就是树舌没有菌柄。树舌有微毒,所以不能随意服用,你有没有想过,你贩卖假药,如果吃死了人,你就是杀人凶手!”
掌柜道:“微毒……也也也也……不一定吃死人,如如如如果死了,那一定是个意外……”
张骁正在愤怒,听这一番垂死狡辩更怒,拔刀出鞘抵着常掌柜脖子,道:“人生处处都是意外,刀起刀落也是意外。”
冰冷的刀刃贴着脖子,一股冰凉直达脊背,掌柜惊叫地“啊”了一声,瘫了。
安则清连忙摆手制止张骁,这才收刀入鞘,那掌柜才没有血溅当场:“张骁,自有律法制裁他!”
张骁怒哼一声:“便宜你了。”
有安则清坐在堂上,钱来也不敢徇私,依法将掌柜收了监,并判决林记药材铺退还所骗的钱财,即刻查封,所有假冒伪劣药材一律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