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谷生怎么说也要废除这条家规,为此搬出了家主的架子,道:“这事情,本宗主已经决定,绝对没有再改的可能!”
安谷存急道:“哥哥,你三思,我们兄弟两能有今天都不容易,你可不能把手里的权利拱手送人啊!”
安谷生道:“怎么能叫送人?古有尧舜,江山王位都可以禅让,今有安谷生,区区一家之主又有何不可?”
说完,安谷生铺开书案上的白宣,执笔开始撰写新家规。
安谷存心下凉了半截,他辛苦谋划而来的一切,眼看就要付诸东流,他说什么也要阻止这一切。他大步上前一把掀翻了书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蒙了安谷生,厉声质问:“哥哥,我们兄弟受人多少白眼,好不容易博来了今天的地位,你怎么能拱手让人?”
安谷生一时语塞。安谷存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此刻他就是个提线木偶般,三魂七魄都飞出了体外般。
安谷存咬牙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们那个爹,怎么对我们的?娘亲活着,他不让入族谱,娘亲死了,他还不让埋进祖陵,我偏要将娘亲的骨骸葬在祖陵!而他,和他那个嫡子,早就成了一把飞灰,成了孤魂野鬼,我让他死了才不得进祖陵!”
安谷生不可思议的瞪着大眼,望着安谷存近乎扭曲的一张脸,结巴道:“你……你……你说什么……你做了……做了什么……”
安谷存喘着粗气,激动得浑身发抖,道:“哥哥,你不能把位子让出去,我为了这个位子,杀兄弑父都干了,你要是让出去,别人当了家,还会放过我吗?哥哥,只有你当这个家,才能保全我们兄弟了!”
安谷生眼角不由自主滑下两滴泪,嘴角抽搐着,抖了抖,开口道:“你怎么……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安谷存一把推开安谷生,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不能?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嫡子嫡孙,都是他的儿子,我们哪里比他那个嫡子差了!”
安谷生哭诉着:“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怨为爹?”
安谷存面如止水,冷冷道:“不怨。”
安谷生仍不信他的弟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求证道:“你没有杀兄没有弑父,对吗?”
安谷存丧气道:“杀了又如何?弑了又如何?我这是为了谁啊?”
安谷生见他毫无悔意,不禁痛哭流涕,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道:“你要是喜欢,这个家主之位,你来坐便是!”
安谷存轻笑一声,道:“呵,哥哥坐在这个位子上,不舒服吗?嫡子?从那以后,你才是嫡子,身份尊贵,我呢,一直支持着哥哥。”
安谷生深深吸了一口气,收住了眼泪,突然严肃起来,厉声道:“爹纵有千般万般不是,他都是爹。对儿女一视同仁,从未偏颇,你如此怨怼愤恨他?你杀了他?实在是让人寒心!”
“一视同仁?”安谷存突然暴吼道,转身愤怒指着门口方向,质问道:“还敢说一视同仁?难道你忘了?他的书房,我们是半步不能踏入,而他那个嫡子,三岁起便跟在左右自由出入。你现在却说他对我们一视同仁?”
安谷生抽泣着垂下双眸。安谷存又道:“我没有资格跟着他修习剑法,就连他赏赐的仙剑都是一柄挑剩下的断剑,果真是一视同仁啊。”
安谷生目光躲躲闪闪,游离不定,面对安谷存的质问,他无言以对,转过身不敢多看他一眼,原来这些安谷存都藏在了心里,藏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