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愁摔门而去,唐胤又不是小孩子,打死他都不信有难要吴忧去救,一定是吴忧打着什么歪主意想溜出去玩。
“哼,不去就不去!”吴忧怒哼一声,愤愤不平,她这兄长竟然是这般冷血,见死不救,真是令她失望。
夜深人静,桃源谷中静悄悄,吴忧拆掉脚上的石膏,摸起床头的火凤剑,悄悄溜出了桃源谷,徒弟有难,当师父的心急如焚,连夜御剑飞往广陵。
百越城北上千里便是广陵,
广陵唐家堡。
广陵地处平原腹地,唐家堡随形而建,极目远眺,大江滚滚,堡墙高耸,建筑考究,斗拱飞檐,砖石木雕,工艺精湛,由住宅、花园、池塘、祠堂、广场五个部分组成,呈“工”型,及军事防御和居住一体,唐家弟子也个个骁勇善战,尤其善骑射,一把小宋弓威震玄门。
堡外不到一里地,就是街市,东南西北分为青龙街、白虎街、朱雀街、玄武街,旁边有民房、商铺、作坊、茶楼、酒肆等。
“您的书房,我是半步不能踏入。”
蚩公山,九黎教。
幽森阴暗的赤阎殿上,新铸起三座炼刀炉,炉中滚动着血色熔岩,腾腾地涌着热浪,虎翼、犬神二刀投于炉中以童男童女精血重炼,走入殿内,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黎卯高坐于殿上,怒不可遏,道:“哼,好一个大道正统,剑道为尊。”
黎卯拳头紧握,清晰可听见指骨关节咯咯作响。
黎耀道:“玄门百家一向对黎家的刀道冷嘲热讽,父亲,我们是时候该给那些人一些教训了。”
黎宗道:“大哥所言甚是,我早就想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家族了。”
黎卯道:“此事不急,迟早收拾他们。眼下重铸神刀为重。本座近日虽闭关潜心修炼却始终无法突破,明日起,本座闭关三月,一切事物皆由你兄弟二人权权处理。”
黎耀、黎宗应道:“是,父亲。”
黎卯道:“重铸神刀一事,得加快。”
黎耀道:“父亲放心。”
黎卯道:“愿父亲早日习得神功,到时候,第一个收拾姓吴的。”
黎卯道:“哼,从吴永昭祖父那一辈起提出兴家族论,他吴家就想一家独大,风水轮流转,轮也该轮到黎家了。”
丹阳殿。
一枚弯月似挂在精致的角楼,月光下的丹阳殿蒙上一层昏黄的光,蚩公山的夜显得神秘而安静。“笃、笃、笃“,大殿外规律平缓的敲击声,廊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而行。
“孟姝!”月下一个黑影立于殿前,叫住她道。
孟婆闻声停下脚步,看向来人,淡定自若道:“黎宗主,你还是没死心?”
黎卯道:“姝儿,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我多日未见,何不坐下好好叙叙旧。”
孟婆道:“你想叙什么?就在这说吧。”
黎卯道:“姝儿”
孟婆道:“哼,姝儿?你叫得恶心。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黎卯道:“呵呵,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是没有改,好,那就有话直说兵、符。”
孟婆道:“哼,没有。”
黎卯喘着粗气,不耐烦道:“不交?你当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吗?”
孟婆:“呵呵,杀我?我现在不就是奈何桥上的孟婆吗?杀与不杀,于我有何区别?”
黎卯道:“你把兵符交与本座,助本座成就大业,不好吗?”
孟婆神色微变,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族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死光了,兵符早已下落不明。”
黎卯见她如此,瞬间火冒三丈,气得咬牙切齿道:“冥顽不灵!”
孟婆道:“难道当初不是宗主您亲自带人杀的吗?”
黎卯伸手就朝她抓去,眼神中透着毒辣,孟婆体弱,脚下一软便晕倒在地,黎卯瞪着廊下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怒哼一声,愤然离去。
“孟婆你在跟谁说话?孟婆?”黎曼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对话的声音,整个丹阳殿就她和孟婆二人,孟婆跟谁说话呢。
听到响动出门来看,却见孟婆倒在廊下,惊慌大叫,赶紧将孟婆扶进屋,喊道:“啊!孟婆!”
“咳咳咳咳”只觉胸中气堵,孟婆轻咳几声悠悠转醒,满头青丝变白发,脸上刻满皱纹,顷刻间老了十岁。
黎曼欣喜,道:“孟婆你醒了。”
孟婆那双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看着黎曼轻声道:“我没事。”
“呜呜。”黎曼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孟婆那一头银发,哽咽道:“是他又来了?”
孟婆苦笑道:“呵呵,除了他,还有谁。”
眼泪从黎曼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她就这么啜泣着,手足无措,她心里此刻充满了恨,道:“呜呜,我要杀”
孟婆立即打断她,道:“住口,你如何杀?你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
“我们逃吧。”沉默良久,黎曼哀求的眼神看向孟婆道:“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孟婆苦笑道:“傻孩子,我们要是能逃,何需等到今日?”
黎曼道:“那我们只能在这等死吗?”
孟婆撑起赢弱的身躯,拉过黎曼的手,道:“我恐时日无多,有一物传与你。”
说罢,摊开右掌,是一个长形枫木制的古朴盒子,盒子上一枚枫叶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像秋天的红叶落在了上面。
盒中是一支精巧别致的双管六孔羌笛,管身并在一起,用丝线缠绕,管头插着竹簧。管身骨制,前端吊一截皮绳,长不足二尺。龙门派的“化影剑诀”,与太乙宗的“分形剑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另有一张巴掌大的羊皮卷,上面记载着一串串的音符。
孟婆道:“这是千军令。”
黎曼大惊:“什么?”
孟婆镇定的望着她,道:“这是千军今。我今日传与你,你记住,待我死后,带上我的尸首,去鬼谷。”
黎曼道:“那传说中的兵符……是真的?那兵符在哪?”
孟婆狠狠戳着左胸,道:“咳咳咳……在这里,只有我死,才能拿到兵符。”
黎曼猛的摇头,激动的说道:“不,你不能死。”
孟婆轻剑指轻轻在黎曼额头一点,交代道:“我死后,将兵符挖出来。”
黎曼摇头不答,早已泪流满面。
孟婆笑了笑,安慰道:“那人是不知兵符的下落,才留得我一命苟且,否则……我早就死了。我活着的这些日子,都是赚的。”
黎曼接过羌笛道:“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孟婆轻抚黎曼的脸颊,两行热泪无声落下,道:“凡事皆有因果,我如今的结果,正是当年我亲手种下的因。”
蚩公山,九黎教。
宽阔可容纳千人的广场,两边滚动着灼热逼人的熔岩,玄衣黑袍的教众弟子人人有序的分布两旁,周围旗杆上悬挂牛头图腾和“黎”字的旗帜。向上是九十五级台阶,象征九五之尊,台阶上方,便是阴森森的九黎教赤阎殿,推开厚重的深黑色宫门似一条通往地狱的路一般,挖空了整座山而建,阴河之长、洞穴之大,真真是一座宏大的地宫,正是黎家仙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