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闻言,脑补了一下摔成肉饼的死状,摇摇头,不,她才不要那样死,太难看了。蹑手蹑脚爬下柱子,一把紧紧搂住吴愁的胳膊,生怕自己一个人踩空掉下去。
吴愁没好气的一把甩开她,都在房间里了,不知道她还怕什么,喝斥道:“撒手!”
吴忧一跃扑到唐胤身上,搂住他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十分不雅。
唐胤只好顺手接住她,他倒是一点不觉得头晕目眩。
吴愁见状怒骂道:“你你你……成何体统,下来。”
吴忧往唐胤怀里钻了钻,摇头道:“不下!”
吴愁一怒之下举手欲给她一巴掌,暗骂道一个女孩子家家这般不矜持。
唐胤阻拦道:“师伯息怒,师父恐高,徒弟权当自己是根柱子了。”
吴愁气不打一处来,师徒又如何,毕竟男女有别,偏偏吴忧又听不进,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吴愁指责唐胤道:“你……你就惯着她吧!”
说话间,酒楼的伙计送来了晚餐,帝王蟹,蒜蓉粉丝蒸波龙,招牌烤罗氏虾,生焗龙胆斑鱼,清蒸长寿鱼,姜葱炒油蛤……
更有香醇浓郁的美酒,就连酒具都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精制而成,轻轻摇晃壶中的液汁,一缕醇香、清香浓缩而成的白酒特有香气,扑鼻而来沁人肺腑。
美食美酒当前,吴愁肚子早咕咕叫唤了,他也懒得管吴忧了,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直叹好酒。
唐胤抱着吴忧勉强坐稳,端起手边的酒小声在吴忧耳边嘀咕道:“师父,有酒,喝酒壮胆,喝完就不恐高了!”
吴愁冷笑道:“老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还特意加重语气突出一个怂字。
吴忧闻言轻抿一口,只觉齿颊留芳,连打嗝都是余香,闭上眼睛享受道:“再来一杯。”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如果最美的醉是微醺,那吴忧就是最丑的酩酊大醉。
“赏花归去马如飞,立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时已暮与赏花归。”吴忧竟嚷嚷着下楼吟诗赏花,“别拉我,二十层楼算什么,再来二十层本小姐也不怕!嘻嘻”
一条腿已跨过栏杆,骑坐在栏杆上,正欲翻身而下,吴愁死死抱住她往里拽,唐胤使劲掰着她紧抱栏杆的手。她竟回头瞪了吴愁一眼,喝斥道:“你撒手!”
吴愁咬牙怒道:“唐星辰,你出的好主意!”
唐胤苦笑道:“这酒后劲怎么这么大呀?”
吴愁道:“现在怎么办?”
唐胤灵光一闪,道:“你不是有捆仙绳吗?索性……索性捆起来!”
吴愁纳闷道:“怎么捆?”
唐胤道:“连栏杆一起,不掉下去就行!”
吴愁闻言思索片刻,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如此,唤出捆仙绳将吴忧直接绑在栏杆上,两人解放了双手,瘫坐于廊上,竟累出了一身细汗。
次日,吴愁唐胤在一声尖叫声中惊醒。二人急忙急忙出门将吴忧解下拖进屋里。
吴忧大哭大闹一通,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你们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吴愁皱眉怒道:“谁叫你撒酒疯!”
吴忧大哭道:“你还是我哥吗?”
唐胤道:“师父,别怪师伯!”
吴忧瞪了他一眼,哭道:“唐胤,你还是我徒弟吗?”
“……”
吴忧大哭起来:“你不知道,地上的人小得跟蚂蚁一样,太可怕了!”
吴愁道:“还住不住这么高?”
吴忧拼命摇摇头,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住这么高的房子,这感觉跟栖梧宗天府的高一点不一样。
顺着升降云梯下到一层,吴忧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还是接地气一点好!”
吴愁瞥了她一眼道:“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英雄?”
吴忧嘟着嘴,不语,见唐胤搂着她扫荡大街后的“战利品”,道:“徒弟,累不累?”
唐胤点点头,不是累,是实在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拿才顺手。
吴忧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他,道:“为师送你一个百宝袋!”
百宝袋?跟凌筠的芥子袋一样的功能,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吴忧道:“你记好了,使用方法我现在教你。”
唐胤接过百宝袋,细细端详,底色浅黄,一面绣着无忧花,枝叶浓密,花大而色红,盛开如一团火焰。
唐胤记性极好,稍稍点拨便记住了使用方法,试了两遍自由存取物品,心中暗道“终于可以解放双手了”,百宝袋这样的宝物,他以前是懒得带,一剑一扇走江湖,百宝袋有何用?
吴忧道:“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宝贝吧?”
唐胤恭恭敬敬拜谢,道:“多谢师父,这下我的剑可以不用背了!”
吴忧享受这种当师父的感觉,摆起师父的谱,道:“徒弟免礼!”
吴愁忽然进来冲着他们喊道:“你们在干嘛呢?快点,吃完早饭好赶路!”
吴忧一心想着游山玩水,不用听老爹唠叨,不用游猎,不用练功,甚是自由自在,问道:“去哪呀?”
吴愁脱口而出,道:“百越城。”
吴忧一听,就联想到城门口的通缉令,道:“我不去!”
三人寻了个小摊,点了特色的沙茶面,米线糊,鲨鱼馅扁食,花生汤,越是小摊小店,越能吃到正宗美味,这是跟凌筠学的,此刻脑海里又浮现着凌筠的身影。
吴愁朝翻了一个白眼,道:“那把你先送回去交给爹,我再自己去百越城。”
吴忧扔下筷子,道:“我不去!”
吴愁道:“二选一!”
吴忧沉思,她实在不屑于梁上君子为伍,百越城她是不会去的,但转念一想,要是回了栖梧宗天府,再想出门是肯定没机会了,思量再三道:“那还是去百越城吧!”
三人吃完了早饭,出了厦湾城,往百越城方向去,走着走着,吴忧突然停住脚步,跟在身后的唐胤道:“怎么了?”
吴忧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唐胤环顾四周,走的是官道,安全得连会叫的狗都没有,并未发现可疑的情况,道:“什么不对劲?”
吴忧忽然想起了,抬头望着他道:“你的笛子呢?”原来是少了那吹破音的笛声。
唐胤耸耸肩,无奈道:“呃……被师伯削了。”
吴忧闻言,道:“我让他赔给你!”说罢一路小跑追吴愁去了。
区区一支笛子而已,男人自然不会斤斤计较,唐胤跟在后面,喊道:“师父,不用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