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嘲讽道:“你会那么轻易放他们走?以你的行事作风,难道不应该是赶尽杀绝吗?”</P>
杜兰秀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我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不过也不想立刻就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他们口中的真心实意,究竟能坚持多久,如果真的能一辈子不变心,我输得也不冤。”</P>
江妍怒极:“你当初无非是想让我妈妈喜欢上别的男人,让她和顾伯父再无可能,你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甚至已经离开了龙山,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P>
杜兰秀轻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是他们逼我的,我让他们离开龙山,可他们只走到吉宁县就不走了,几十公里,和没走有什么区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别有用心,是不是等时机再杀个回马枪,或者打算敲顾家一笔,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动,所以,我选择先下手为强。”</P>
粥已冷,茶已凉,偌大的包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江妍周身泛起丝丝的凉意,她大抵能猜到杜兰秀接下来会做什么,她见不得人家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想尽办法破坏是一定的了。</P>
杜兰秀静静地看了江妍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是说有情饮水饱吗?我有的是办法让江浩在吉宁县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让沈玉在大大小小的中药房处处碰壁,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没有固定的收入,住的是又小又破的房子,吃的是粗茶淡饭,我以为他们的婚姻坚持不了太久,可他们竟然没有分开,甚至还生下了你。”</P>
“其实,沈玉生了孩子之后,我打算放过他们了,任凭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吧,可世事难料,几年后,我发现了一件事,准确地说,是一样东西,让我改变了主意。”</P>
江妍刹那间几欲脱口问出:是什么?</P>
可话到嘴边,生生打住了,原本对杜兰秀无感,此时进化为厌恶,和她对话都觉得恶心,江妍冷脸沉默,心道你愿说便说,不说也罢,索性都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听了倒怕脏了耳朵。</P>
果然,杜兰秀不等江妍反应,自顾自开了腔,“我从不进阿远的书房,就那一次,让我无意中发现了那些信,是阿远和沈玉互通的信,厚厚的一沓,收得整整齐齐,足有几十封,看邮戳有我们结婚之前的,都是沈玉写给阿远的,还有我们结了婚之后的,全都是阿远写给沈玉,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寄出去的。”</P>
“我知道拆别人的信不道德,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打开来看,从字里行间,我第一次知道我的丈夫是那么温柔的人,他的心那么柔软,他会说那么多的情话,缱绻悱恻,感人肺腑,只可惜,不是对我。“</P>
杜兰秀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满嘴的苦涩,喉头滚动,她吞了下去,像是把当年的苦涩一起吞了下去。</P>
清了清嗓子,她接着说道:“爱情是什么?明知所爱隔山海,明知不可为,还硬要为之吗?日子过久了,道德、伦常、家庭、事业,哪一样不比爱情来得重要?好!既然他顾伯远把爱情想像得那么美好,我就出手替他考验一下沈玉和江浩的爱情,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他心目中最忠贞、最专情的人能不能禁受住诱惑,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底线!”</P>
话到此处,江妍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咻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杜兰秀,出声道:“别把自己标榜的那么伟大,你明知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验的,打着考验的旗号,做的却是破坏的事,做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破坏了别人的婚姻你就能幸福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