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长大了，终于交了女朋友了！”芳姑姑清瘦的脸上眉开眼笑，高兴得气色都好了几分，“你们快坐，我去倒茶。”</P>

在屋里仅有的两张椅子上坐下，顾聿珩拦下要起身去倒茶的芳姑姑，“别忙了，您膝盖不好，一到冬天就疼，要多休息。”</P>

“哪里就这么娇贵了，今天你们过来，我很开心，芳姑姑的这杯茶，一定要喝。”她出了屋子，很快便端着一套崭新的茶具回来，茶香丝丝绕绕，清新无杂。</P>

她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递到二人手上。</P>

芳姑姑笑道：“前些日子大少爷托二少爷带给我的保暖护膝，我一直穿着，这膝盖啊，今年冬天好了不少。”</P>

“大少爷是个好孩子，善良心细，对我们下人很是照顾。”芳姑姑说话时一直看着江妍。</P>

江妍会心一笑，接过茶杯道了谢。</P>

碧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江妍低头呷了一口，香味悠长，溢满口间。</P>

“好香的茶。”江妍真心赞叹。</P>

“芳姑姑泡茶的手艺，在整个龙山市都是一流的。”顾聿珩也低头饮了一口。</P>

芳姑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哪有大少爷说得那么夸张，你们爱喝就好。”</P>

她又道：“你们去了前院了吗，见过老爷和夫人了？”</P>

顾聿珩摇头，“没，先到的你这儿。”</P>

闻言，芳姑姑神色有些慌乱，看了一眼前院的方向，“这会儿酒会怕是已经开始了，咱们快过去吧，耽搁久了夫人会责怪的。况且今天是江小姐第一次登门，大少爷还是别惹夫人不高兴。”</P>

“不急，您身体不舒服，在屋里歇着吧。”顾聿珩道。</P>

芳姑姑道：“后厨人手不够，夫人让所有人都去。”</P>

服丧期间的人也不能例外吗？果然是她杜家一贯的行事风格，冷血苛责。</P>

顾聿珩目光瞬间转冷，“她看见我，自然是不高兴的，和旁的无关。”</P>

“我猜到大少爷今天会回来，早就在厨房备下了你最喜欢的水晶虾饺，等一会儿做给你吃。”芳姑姑低声劝道，“大少爷一年只回来几次，就当是给我们下人机会尽尽心。”</P>

语气近乎哀求，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求这一日的安稳，求这一家人的心平气和。</P>

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阴沉沉的，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没有了太阳的照耀，气温骤降，似乎要下雪了。</P>

江妍懂芳姑姑的良苦用心，她伸出一只手，揗着他的手臂握住了他，五指交叉，手心里茶杯的余热未散，软化着他的冷意。</P>

顾聿珩手上微微用力，转头看着江妍，四目相对。</P>

半晌，他的表情松了松，“好，我们一起过去。”</P>

三人同时出门，芳姑姑拒绝了顾聿珩要送她的建议，坚持要走那条石子路，从别墅后侧的小门进去，那是她每天去前院的必经之路。</P>

顾聿珩和江妍上车，重新发动车子，沿着来时的路绕了回去。</P>

油门踩得很深，开车的人似乎心情很不爽。</P>

轰鸣声中，转眼间来到了前院别墅的正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