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珩重新回到别墅,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阿妍好久没吃到他亲手做的菜了,他今天要大展身手,为早日实现增重十斤的计划而努力。</P>
解开袖扣,袖子向上卷到手肘,顾聿珩大步走进厨房,“芳姑姑,石婶,今天晚上做什么菜,我给你们搭把手。”</P>
二楼,顾老爷子的房间里,顾廷琛和顾伯远都在,前者已经知道江妍回来的消息,正靠坐在床头等着她,后者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面色淡淡地喝茶。</P>
江妍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是顾廷琛溢满笑容的一张脸,第二眼看到的,是顾廷琛张开的双手,紧接着,她听到了这世上最暖人心的声音:“好孩子,受苦了,快过来让爷爷看看。”</P>
心头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哽到喉咙,江妍红着眼眶,扑到顾老爷子的怀里,像极了在外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的一瞬间,哭得泣不成声。</P>
顾廷琛颤巍巍地抬起手,轻轻拍着江妍的后背,“心里不痛快,想哭就哭吧,在爷爷这儿不用憋着,聿珩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医生不是万能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父亲……你已经尽力了。”</P>
江妍埋头恸哭,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她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抽噎着说:“为、为什么会这样,他宁可对着一张照片二十几年,都不愿意找我,顾爷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P>
顾廷琛感慨万千,“欸,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说到感情,任凭如何超脱,轮到自己,谁都不能置身事外。”</P>
顾伯远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纸抽,放在江妍手边,沉声道:“其实,聿珩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你妈妈。”</P>
此话一出,江妍瞳孔猛然一缩,立刻抬眸看向顾伯远,几秒后出声问道:“你们……见过?”</P>
江妍慢慢站直,与顾伯远正面相对,脸上的悲伤被震惊取代,她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刚才那句:聿珩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你妈妈。</P>
江妍清楚记得,顾聿珩曾说过,当年沈玉在顾伯远结婚的时候离家,从此杳无音信,可顾伯远却说,在他与杜兰秀结婚之后,准确的说,是在顾聿珩出生之后,他们见过面。</P>
数不清的疑问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见的面,是谁主动找的谁,见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P>
屋内陷入了迷一样的安静,某一刻,顾廷琛捂着胸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冲口而出,打断了江妍的胡思乱想,她连忙拍打他的后背,大拇指按摩他的膻中穴,帮他平喘止咳,几分钟后,顾老爷子面上的红潮褪去,总算是顺过了这口气。</P>
顾伯远拿着氧气面罩,想要帮顾廷琛带上,后者挥手挡开,怒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无不可对人言,你做了那样的事,瞒着所有人,瞒了二十几年,错了就是错了,如今玉丫头没了,他的丈夫也不在了,你还想欺瞒孩子多久?”</P>
垂首立于床边,顾伯远面有愧色,“父亲,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阿玉,你怎样处置我都行,当心气坏身子。”</P>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顾廷琛瘫坐在床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半晌,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都怪我,是我被鬼迷了心,非逼着你和杜家联姻,冤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