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教金蝉子
当着双方数万大军的面,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两军对垒叫战的规矩,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向桃夭邀战!
桃夭一向觉得自己就是个不太守规矩的人,但在来到人间界后,她还是多多少少遵守着人间界的一些规矩,可她着实没想到,这西方教的金蝉子居然比她这个不太守规矩的人还要更无视规矩。
可看着金蝉子脸上那认真的神色,桃夭又后知后觉的发现,金蝉子不是不守规矩,而是在他的眼中压根就没有规矩这种东西。他的态度是认真的,神色也是平静的,但他的眼神里却有着一簇火在慢慢燃烧起来,那是一种对道的渴望,热烈而急切。
金蝉子的眼里和心里只有道,这样纯粹的人,跟西方教的那两位圣人不太一样,他不像是被西方二圣教出来的弟子,倒像是
桃夭微微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天子,心中暗暗道:像是师尊口中所说的那轮洪荒中的大日。
不仅桃夭对金蝉子有了些不同的看法,就连帝辛在看着这样的金蝉子后,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悠远的恍惚。
战场上在金蝉子突然向桃夭邀战后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大概是桃夭沉默安静了太久,金蝉子看着桃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
“道友?”金蝉子疑惑地再次开口,眼神却极为清澈,显得他的疑惑更为清晰。
桃夭似是被唤回了神,见金蝉子用疑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她轻轻咳了两声,方才好心提醒道:“金蝉子道友应当是第一次下山来尘世吧?两军对垒阵前叫战可不是这么叫的。”朝一脸复杂难言的姜文焕努了努嘴,又道:“你们主将还未说什么呢,金蝉子道友就喧宾夺主了。”
被喧宾夺主的姜文焕闻言脸色有些尴尬,然而金蝉子的地位在他的心中着实太高深莫测了些,导致他即使是尴尬,却又不好开口说什么。
倒是金蝉子在听了桃夭的提醒后反而露出了更加疑惑且迷茫的神色,与先前那个不说话时十分高冷的人很是不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姜文焕,又认真对桃夭道:“金蝉子一直仰慕截教上清圣人,却因两教不太来往而无缘得见,数日前听闻道友来自截教,又听闻道友修为了得,在截教中应当身份不低,所以这次才随悯善他们匆匆下山。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与道友论道,道友为何想要推拒?”
桃夭:“”
论道?
她敢肯定,金蝉子口中的想与她论道绝对不是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讨论道经。
可看着金蝉子脸上的认真之色,桃夭居然难得的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因为太过认真的人,常常能够让人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的桃夭冲金蝉子干巴巴地一笑,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姜文焕,期待姜文焕能够对金蝉子解释一下,这里是两军战场,可不是什么论道的地方。
然而桃夭着实是高看姜文焕了,要知道自将金蝉子给请来后,姜文焕就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除了悯善几人外,这位强力外援根本就把其他人当成空气。
连悯善几人那般心高气傲的仙者都对金蝉子敬畏有加,姜文焕对上金蝉子后就更加怂得一批,是以当瞧见桃夭将目光看向自己后,姜文焕十分没胆地抬起头,默默地看天去了。
若不是这里是战场,若不是四周还有无数注视着他们的目光,桃夭在瞧见姜文焕抬头望天的动作后,她差点气得对姜文焕‘口吐芬芳’。
搞什么东西啊!
身为东鲁的主帅,还是一个带头造反的主帅,你能不能有点敬业的态度?!
撤掉免战旗的是你,敲响战鼓出战的也是你,请来外援想要找场子的还是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出来控下场吗?
大概是桃夭的身上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股幽怨气息,她身侧的天子这才忍着笑,主动开口揽下了眼前发生的诡异一幕,尽量克制着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盯着姜文焕沉声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单人叫阵吗?”
这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发生有主帅为敌方主帅给台阶下的事情,虽然十分的荒诞,可姜文焕也立刻顺着台阶下了,“不错!”说完似乎又觉得气势不够,又接着道:“若你们还想多人出战,我们也随时可以奉陪。”
结果,天子压根就不太想搭理他,在得到姜文焕先前的那个回答后,天子就侧头看向桃夭,声音轻缓带笑道:“既然人家想同你较量,那一战便你开始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笑我!
桃夭无声地瞪了他一眼,正要翻身下马,却听天子又轻声笑道:“夭夭,孤见你似乎并不太讨厌那位金蝉子,届时交手后,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桃夭准备下马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含笑的天子,木然道:“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又从哪里瞧出我不讨厌他?”
天子闻言又闷声一笑,在桃夭利索地翻身下马之后,方才压低身体伏在马背上,对她轻声道:“孤两只眼睛都瞎了也能感觉到你不讨厌他,倘若你当真讨厌他,方才就不会好声好气地去提醒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而是开口就会怼死他,就像你早前怼另外那几个秃子一样。”
“”
桃夭再一次无言以对。
她的确不喜欢西方教的人,除了是因为西方教的名声在洪荒时就不太好的原因外,还因为西方教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所以但凡是西方教的人,桃夭都讨厌。
可帝辛又说得很对,她在认真观察过金蝉子后,她是真的不讨厌金蝉子,哪怕金蝉子是西方二圣的弟子,她对金蝉子都讨厌不起来。
被帝辛这么轻松地看破了自己的喜好,桃夭觉得有些难为情,趁着他还趴在马背上瞅着自己时,木着一张脸勉强解释道:“只是有点惊讶,歹竹居然也能出好笋罢了。”
帝辛闻言点点头,慢吞吞地又坐起身子,忍笑道:“所以孤方才才提醒你,待会儿可不能对他放水。”
原本在心里准备待会儿悄悄放点水的桃夭面皮倏地发烫,矢口否认道:“大王多虑了,我还是很有操守的。”话落,似生怕大王还会继续说点什么出来般,桃夭快步走了出去,将某个比她这个真狐狸还要狡猾的大王给抛在了身后。
桃夭一出来,金蝉子的所有注意力就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二人站在空荡荡的战场上,仿佛四周观战的人都在刹那间不存在了般,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二人同四周数万人给完全隔开。
当桃夭同金蝉子真正对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先前的确是有些小瞧这位西方教的二代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