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傲雪正提着笔写着字,看到木连倾的动作之后,道:“平日里整日穿的那么薄,你不受凉谁受凉?”</P>
木连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只好岔开了话题,“国师,占卜出来什么了吗?”</P>
温傲雪将纸递给了木连倾,木连倾接过去,却没有着急看,“国师,你的占卜方式和木国的占卜方式不太一样呢。”</P>
温傲雪掀起眼皮,“别说话了。”</P>
一说话就是茶香四溢。</P>
听得让人够够的。</P>
木连倾看向了纸,对面的温傲雪坐姿不复刚才的工整,又变成了和辰莳卿差不多的懒散坐姿,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木连倾。</P>
他很期待木连倾的反应。</P>
出乎温傲雪意外的是,木连倾的反应平平无奇的,仿佛纸上写的人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不重要的人,“我活不到二十五岁?”</P>
温傲雪点头,“不信你可以试试。”</P>
木连倾把纸推了回去,脸上没有那种刻意伪装的魅意了,“没什么好试的,你算的还挺准的。”</P>
温傲雪起了兴趣,“我可以救你。”</P>
木连倾脸上再也没有伪装的怯意,他不屑的笑了一声。</P>
温傲雪不理会木连倾嘲笑的态度,继续说道:“如今木国的国君昏庸,他假意投降,实则暗地里一直小动作不断,国家经不起第二次大战乱了,我们可以帮助你,如今木国太子未立,其余的皇子们不足为惧,你真的甘心吗?”</P>
木连倾笑的差点仰倒在地,赤狐皮的披风滑落在地,木连倾冷的身子一颤,嘴里却笑着说道:“不足为惧,我甘心啊,我怎么会不甘心呢。”</P>
他蓦地站起身子,一下子将心口的衣服扒开,一条血红色的线从他的心口蜿蜒直上,只剩还有几寸的距离就蔓延到了木连倾的颈间。</P>
木连倾俯下身子,凑近让温傲雪看的更仔细,他笑的病态,语气里满是不甘心,“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可这毒已经深入肺腑了,不出三年,我就要死了,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一点儿用,温傲雪,你也是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是怎么样的,我没有办法反抗,我想要活着,只能按他们说的做,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要杀了他们,然后三年后我自己也去死吗?!”</P>
温傲雪看着面前情绪不稳木连倾,他站起了身子,即使是面对木连倾崩溃到极致的质问,他还是面不改色的,这份从容让木连倾理智回笼了片刻。</P>
木连倾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勉强平稳下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开口说话,温傲雪却伸出了手,拢了拢他的衣襟,“正是因为我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是怎么样的,所以我才知道你骨子里是怎么样的,木连倾,你少年成名,民间威望极高,你真的甘心这么孤零零的死去吗?就算死,不是也应该拉着那些最该死的人一起陪葬吗?”</P>
温傲雪细心的将木连倾的衣服整理好,用弯下身捡起了那件赤红色的披风,他把披风给木连倾穿上,“多漂亮,若是日后穿上明黄色,一定更漂亮。”</P>
木国国君的龙袍是明黄色。</P>
木连倾不是傻子,“你是说要帮助我成为木国的国君?”</P>
温傲雪补充道:“并非是我一个人,还有皇上。”</P>
披风系好了,温傲雪的手也放了下去,木连倾忽略心里泛起的怪异心情,满脸古怪的问道:“你们两个精神不正常?把我扶持成木国的国君,是为了什么?”</P>
温傲雪道:“先前的大战已经让百姓流离失所了数年,如今百姓们好不容易才靠休养生息政策,日子过得好一点儿,可是木国的国君却是小动作不断,眼看就要有再次掀起大战的可能,这是百姓们不愿意看到的,这也是我和皇上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有贤能的人来阻止这件事情,同时也需要一个有仁爱之心的人来当国家的国君。”</P>
木连倾脸色并没有好转,“你们就这么确信,我回到木国之后不会反水吗?”</P>
温傲雪靠在桌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P>
木连倾切了一声,“我当然是,不过你们要怎么做?”</P>
温傲雪道:“你既来乾国当了质子,现在又与我们合作,不妨现在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他们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P>
木连倾神色难辨,“让我离间你们两个,成为辰莳卿的心爱之人,借助辰莳卿的力量逼死你,瓦解乾国。”</P>
前几日做的梦,果然是警示。</P>
温傲雪心想。</P>
温傲雪点了点头,“如今明面上你先按他们说的做,暗地里培养你自己的势力,他们一定让你常来宫里吧?”</P>
木连倾不耐烦的点头,“先前催了我三四次,我实在是不想来,可是这一次他们用解药来威胁我,我没办法了,我必须来,来就来吧,还要穿这傻逼纱衣。”</P>
温傲雪脑子转了一圈,话留了半截,“纱衣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解决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把木国潜藏的人给揪出来,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P>
“不知道。”</P>
木连倾看着温傲雪狐疑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确实不像样子,但是他真的是不知道,他整天的任务就是穿着薄纱衣。</P>
听起来很扯淡。</P>
但是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