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我才离开短短两日,怎么会就过了整月之久?阿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跪在坟前抱着木桩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在坟前不知哭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照射在她眼前,她半眯着眼看过去竟是一枚铜镜,起身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进弯腰捡起,待拿到眼前,竟让她惊呼不已,眼前镜中的女子并不是自己瘦弱苍白的脸,而是一张精致粉嫩而又陌生的脸庞,再看看自己的头饰,竟然还有金钗,这些东西在寻常百姓家足够顶几年的口粮了。
这些,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刚才在湖里出来的时候,全身湿透并没有在意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现在看着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华丽美衣衫,红色的外衣用金丝绣着一直骄傲展翅的飞凤,整个凤凰在布面上昂首展翅,腾空而飞,竟然栩栩如生。
如此名贵细密的针脚做出来的衣服,定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穿得起的衣衫。
唐可辛抿着嘴歪着头想了半天,得出来一个令自己咋舌的结论,自己现在这幅躯体该不会是贼吧?
想到这,她立刻丢掉了自己手中的铜镜,这还得了,要真是贼,偷了这么名贵的衣服,被抓到了还不被打死?如果是这样,被打的不是别人她来不及幸灾乐祸,现在自己占着这幅躯体,挨打的还不是她?
唐可辛满手泥土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整张白净的脸上瞬间脏乱不堪,蹲下身对着坟前说,“阿爹,你放心,待我买了这身衣裳回来就给你迁一处风水极佳的坟地,你先在这安心等我。”
说完起身就往县城里走去,她去当铺门外徘徊了许久,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将衣服偷偷摸摸的放在当铺的桌上,唤来老板,“陈老板,我这有一好物件儿,您过来瞧瞧?”
陈老板一脸狐疑,眼前的陌生女子怎知道自己姓陈?琅县就那么几十号人每一张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从未见过这名女子,但是一看女子手中华美的嫁衣眉头立刻松开,眼睛笑的眯成一条小缝,“这位小姐,可否与我看看小姐手中的衣衫?”
唐可辛皱着眉头看着陈老板,这个财迷一向都是势利眼,以钱财身份衡量一个人,自打她有记忆的时候,陈老板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亏心事她都记不清了,经常用一些极低的价格收进一些明明还有些价值的东西,明知那些穷苦百姓没有任何钱财将他们的东西赎回来,所以陈老板最后再以高价出售,让原来的物主痛心疾首可却别无他法。
而其中最大的获益者就是陈老板,这几年他在琅县赚的金箔盆满,财大气粗,他的财富可算是琅县里数一数二的。
所以今天要卖这件衣服当然是卖给他了,好狠狠的宰他一笔,整数给自己,零数给乞丐,对就这么干,不要怂。
“陈老板,我这可是个好物件,您给估个价吧?”唐可辛挑着眉,磕着桌上的瓜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陈老板眼睛精光一闪,试探道,“二十两?”
唐可辛差点将嘴里的瓜子吐出来,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这么贵?不行,既然这么名贵,她当然要待价而沽,伸着脖子看着陈老板,小心翼翼的加了个价,“三十九两?”
陈老板一听竟然松了一口气,立刻答应,“好三十九两,不能再多了啊,再多我就不要了。”
看着陈老板摇头,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唐可辛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成交。”
唐可辛抱着满满当当的荷包,穿着陈老板给的一件衣服乐呵呵的往外走,陈老板站在门口拿着叠放整齐的衣服不住的摇头,“唉,这又是哪家的傻姑娘?价值上万两银子的华美嫁衣,竟然让她以白菜价给卖了,我是积了多大德才有了这样好的运气。”想了想,陈老板晃着全身肥嘟嘟的肉往当铺内供奉的财神爷像走去,一连拜了好几下,嘴里念叨的全是“谢财神爷保佑,谢财神爷保佑。”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件他用白菜价买来的价值连城华美衣衫,竟为他日后招来满门抄斩的灾祸。
而唐可辛依然不知道,自己刚才身上所穿的衣衫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只知道自己饿了,十分的饿,饿的简直要逮着什么吃什么。
直接大大咧咧底气十足的坐在包子铺的街边桌子上,大拍一掌木桌,大声叫道,“老板娘,来一笼大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