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哇哇用力挥舞着一双肥手，激动的浑身波涛汹涌。</P>

“我是伟大的，仁慈的，善良的，勇敢的，可怕的，强大的，帅气的，睿智的，强壮的呜呜——”</P>

——“肥壮的秃头？”</P>

亚瑟下意识地接了话。</P>

声音传到胖子耳中。</P>

全场寂静。</P>

跪在地上的军官，一旁的侍从，充当轿子的壮汉，躲在屋后的平民，卖饼摊上的老妪，坐在地上的孩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亚瑟。</P>

就连胖子自己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P>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些年我的发质的确不好——个鬼啊！”</P>

“呜呜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P>

这个三十岁上下的胖子脸色一垮，居然就这么当众大哭起来。</P>

他像是个被家长训哭的孩子。</P>

这模样放到一个中年人身上……说实话非常恶心。</P>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喊着：</P>

“你居然骂我秃头！”</P>

“我爸爸都没这么骂过我！”</P>

“我要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啊啊啊啊！！！——”</P>

亚瑟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个像是贵族的人居然如此幼稚，心理年龄大概只有七八岁。</P>

也是，比较安逸的环境放在那里，不是每个贵族都像伊丽莎白那样强势，冷酷，睿智。</P>

“给我上！都【哔！——】给我上！干【哔！——】！我他【哔！！————】你我就不是人！”</P>

“我【哔！——】！王八【哔！——】！”</P>

周围的士兵们和从城墙上退下来的守军汇聚到一起，沿着唾沫拿起武器，慢慢挪向亚瑟。</P>

“嗯？”</P>

亚瑟本来还抱着看戏的心情，看着眼前好笑的闹剧，但他的眼神突然变了。</P>

他注意到胖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奇怪的项链。</P>

大小不一的奇怪块状物被细线串连。</P>

乳白色。</P>

边缘光滑。</P>

材质是……</P>

在意识到那个东西是什么的瞬间，亚瑟的身体蓦地消失了。</P>

——“喀啦！”</P>

关节粉碎的清脆声音响起，令人头皮发麻。</P>

再次出现时，亚瑟已经站在了胖子的膝盖上，瞬间废掉了他的双腿。</P>

粉碎性骨折。</P>

碎裂的骨片扎入动脉。</P>

从今往后，这个人都无法凭借自己的腿脚踏上大地了。</P>

“别这么看我。”</P>

亚瑟双臂交叉，全身的体重压在胖子的膝盖上，保持着绝妙的平衡，面色阴沉的可怕。</P>

清晨的阳光落下，胖子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却是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P>

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就见得自己的主子被控制住了。</P>

——“喀拉喀拉——”</P>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发不出声音了？”</P>

“惨叫会使你分心，会减轻疼痛感，所以我特地帮你加工了一下声带。”</P>

“我说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算了，你一定听不懂人话，毕竟你不是人。”</P>

“你只是长得像人的某种东西。”</P>

“既然如此，你的身体也只是装饰品，并不像人的身体那样起作用，你说是吧？”</P>

“不回答吗？不回答我就当作默认了。”</P>

“那么……”</P>

“你见过玩具娃娃吗？可拆装的那种。”</P>

“耳朵，鼻子，大脑，血液，骨骼，心脏，肺，胃，肾脏，脾脏，神经，结缔组织，淋巴……”</P>

长长的街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P>

没有人敢去阻止亚瑟，没有人想去阻止亚瑟，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P>

莫名的，他们打从心底里感觉到一阵轻松与释放感，甚至有些愉快。</P>

总有人让他们几乎不能活。</P>

现在，叫他们不能活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自己也活不下去了。</P>

老天爷啊，今天难道是什么节日吗？</P>

“不管由谁来问，我都会这么告诉他——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在发泄我的怒火，是泄私愤。”</P>

亚瑟一边有条不紊地动着手，一边自顾自地说着。</P>

“这不是善良，更不是正义，而是我的一己私欲，是傲慢。”</P>

“但我就是想这么做。”</P>

“所以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