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P>

“你们的神所渴望的纯粹月光究竟是什么东西？”</P>

昌格纳的目光死死盯着乳白巨树，看也没看亚瑟一眼。</P>

“月光，就是人类之所以是人的部分。”</P>

“人格，记忆，气质，性格……也有人称之为思念。”</P>

“纯粹的月光！”</P>

“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精神！”</P>

“无垢的思想聚合体。”</P>

“爱丽丝不是人类，但她无比向往这些人才有的东西。”</P>

“思念，正是思念维系着她与现实的联系。”</P>

“爱丽丝无可救药的爱着人类。”</P>

“历史记载，在阿卡迪亚文明鼎盛之时，爱丽丝甚至短暂的出现在现实世界中。”</P>

“遗憾的是，我们一直没有能找到真正纯粹的精神，难以想象它的持有者又该是什么模样。”</P>

“到了今天，爱丽丝已经彻底去了那边，纯粹的月光依旧无迹可寻。”</P>

“数年前，我渐渐产生了放弃的念头。”</P>

“感谢永昼！”昌格纳张开双臂。</P>

“永昼来临的那一天，我亲爱的女儿回到家。”</P>

“我惊喜的发现，她的身上已经寄宿着真正的纯粹月光！”</P>

“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总之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过程是什么根本不重要。”</P>

“这就是命运！是神指引我找到了纯粹月光！”</P>

“乖离的命运将我等阿卡迪亚与爱丽丝分离，又在重聚的道路上布满荆棘。”</P>

“到了最后，身为末裔的我将会完成当初的约定。”</P>

“仪式所需的量正好由那个男人凑齐了，我会邀请爱丽丝从那边过来。”</P>

昌格纳往湖泊中央的方向走了一步，眼见亚瑟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不禁觉得有些奇怪。</P>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结果亚瑟还是没有反应。</P>

他都做好被打死的准备了。</P>

地下城市中存有着数百具昌格纳的备用躯体，只要一次性下载备用人格，一次性冲出来，总有一个能突破封锁。</P>

毕竟，敌人只有一人。</P>

“你不阻止我？”</P>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P>

亚瑟挑了挑眉，脸上佩戴着营业式的标准笑容。</P>

“哎呀，听了你的励志故事，我真是感动的不行啊，你快去吧。”</P>

“加油，我看好你哦。”</P>

昌格纳愣了一下，表情痴呆，但最后还是决定尽早完成唤醒仪式。</P>

不管狡猾残暴的敌人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大不了就损失掉这一具身体罢了。</P>

寂静的空间中，只剩下昌格纳游泳时发出的划水声。</P>

擦肩而过的时候，亚瑟甚至特意抬起灰色光球，为昌格纳照亮前路。</P>

……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P>

转性了？</P>

昌格纳百思不得其解。</P>

亚瑟站在琉璃色的水面上，静静观望着昌格纳游向乳白巨树。</P>

刚才放走失格者的行为使得仪式所需的条件凑齐，但也让亚瑟亲眼见证了阿卡迪亚之民最大的秘密。</P>

整理一下至今为之得到的情报。</P>

纯粹升格者曾领导着社群走向辉煌，但他们的身体却是从爱丽丝的手中借过来的，总有偿还的那一天。</P>

树是联系爱丽丝与现实的纽带，也是她向升格者授予红果的仪式媒介。</P>

爱丽丝渴望着人类的人格与精神，渴求着思念。</P>

阿卡迪亚的千年夙愿中，向塑钢师复仇的愿望早已漫灭，余下的就是为爱丽丝献上纯粹的月光（思念）。</P>

呵呵……</P>

亚瑟在听到昌格纳说出月光的本质时，差点笑出来，同时也放下了心。</P>

纯粹的思念？</P>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P>

昌格纳说他的女儿获得了纯粹的思念，那多半是他自己的妄想。</P>

身为权限者，亚瑟比任何人都清楚，思念绝没有“纯粹”一说。</P>

正因为人格和思想的复杂多样，思念才能被称之为“思念”。</P>

任何一人的思念放眼多元宇宙都是独一无二的！</P>

纯粹的思念？</P>

那不就是一张白纸，随便找具有生命体征的克隆义体就行。</P>

那真的能被称之为思念吗？</P>

简而言之，昌格纳理解错了，甚至阿卡迪亚之民全体从最开始就理解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