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习惯有这么多人在他周围，他们看着他脸上那块疤痕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有鄙夷，害怕，恶心，同情。

他这几年因为脸上疤痕的原因，对这些情绪的感知越来越敏感了。

他很轻易就捕捉到了周围一道不一样的眼神，果不其然朝着那边望去，空无一物。

是祂又来了吗？

“扑通——”众人本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还有人拿出手机拍视频，突然就看见王婶跪了下去。

她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招？

众人的目光瞬间从姜渔身上转到了王兰身上，本来以为王兰又有什么新招数想对付姜渔，没想到他们看见王兰脸上表情痛苦，接下来钱桂香也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就开始疯狂磕头，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姜渔也后退几步。

“是我，是我不好，姜渔，我不该怀疑你，我真是瞎了眼！”王兰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扇着自己的脸颊，脸上露出了痛苦和自责的表情。

钱桂香也不甘落后，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扭曲，她的声音更加激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谣言，我真是个蠢货，我是个大蠢货！”她的动作幅度更大，甚至开始在地上磕头，额头上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王兰和钱桂香认错认得这么快。

村长也吓了一跳，虽然这一幕他看着有点大快人心，但是还是出来阻止：“王兰，钱桂香，你们冷静一点，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但是这一刻王兰和钱桂香似乎完全听不进去，他们的举动越来越夸张，开始自己骂自己：“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得无厌，我应该受到惩罚，我这样的人不配待在村子里，我应该被赶出去！”

钱桂香也不甘示弱，她的声音甚至比王兰还要大：“是我，是我带头来找你麻烦的！是王兰没有看好小宝，还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我将错就错想让你赔钱，我黑心，我不要脸！”

她不断地重复着，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在驱赶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周围的人看着背后都涌上一股寒意，王兰和钱桂香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他们还不清楚吗？

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村长眼神也复杂，看着姜渔，

难不成这小子真是神明保佑？

所以欺负他的人才会突然发疯？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小声议论，被村长一个眼神制止之后，就彻底闭嘴上前想把王兰和张桂香拉开，至少让她们不要像现在这样自残了。

钱桂香带来的其他人早就缩在角落，不管她们死活了。

周围人都上去拉开两人，但是两人的力气居然出奇的大，几个婶子都被她们踹了一脚。

那边鸡飞狗跳，而姜渔完全不关注，他只感觉到那道视线突然消失了。

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没由来地开始慌乱起来。

就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离他而去了。

祂？是不要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