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曾跟我说我笑起来的时候跟一个人很像,还说他希望可以找到他,为自己的贪念犯下的罪恶补偿,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补偿,怎么补偿,又怎么赎罪,即便他死了,也洗不净自己所犯的罪恶。”说到这里公孙策情绪有些激动,他失态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公孙公子,你,你没事儿吧?”
“啊,没,没事儿。”公孙策笑着摇了摇头,“那么,大老爷将你当做自己的儿子留在家中,是因为你笑起来的时候跟苏然很像?”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像,小鸢也曾这么说过,不过,她说我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感觉很像,但相貌却相差甚远。”
“那,你是不是他?”公孙策眉心微紧,盯着少孤的眼睛,直截了当的问道。
“公孙公子是怀疑我是凶手?”显然,少孤也可以明白公孙策的意思,他微微笑了一下回答道。
“我想,我没有理由不怀疑。”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不知道。”公孙策耸了耸肩,笑了笑,而后转身踱了两步停了下来,“或许会吧。”
或许信吧,这就是公孙策对少孤的回答。或许没有笛声他也还是会来问他的,问他是不是苏然,问他是不是凶手。
因为,因为在这个凌府里,如果有一个人真多就是苏然的话,那他的可能性最大。
他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七年前才来这里,年纪也与苏然相仿,还有,还有就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跟他很像。
虽然公孙策没有见过苏然,不知道十年前的他长什么样,亦不知道现在的他长什么样。
或许他见过他,见过现在的他,只是他还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就是他。他应该早就察觉到了的,只是他不愿相信,亦不敢相信会是那样。
从少孤房间离开后,公孙策一个人出去了,只是一个人在外面走,他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
后来寻了一家茶馆儿坐下,听到旁边有人说起了东山鬼火之事,鬼神之说他自然是不信的,所以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并未理会。
不过,从茶馆儿里出来后,他还是又一个人往东山去了。
路上,起风了,风愈来愈大。
他拖着一袭瘦弱的身躯爬上东山时几乎都要被疾风吹倒了,冬日的寒风即便不大都会让人觉得很不喜欢,更别说如此这般的狂风了。
可是,如此天气如此情境,生来娇贵的公孙公子竟然也不觉得冷,这样的确有些奇怪。
他走到苏云、景玉儿夫妇的墓前停了下来,而后,走到一旁那明知道是空着的苏然的墓前。
他着那冰冷的墓碑,仿佛是在问,苏然究竟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如果凶手真的是他,那他下一个要杀的会是谁,又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报了仇之后他又有什么打算呢。
这些疑问,真的会有答案吗,即便他真的见到了他,他会愿意将心事跟自己讲吗。
离开墓碑,公孙策继续在山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然后,见到了上次和柳冰颜一起时见过的那株亦花亦草的植物,不错,那就是冬青草,就是香儿曾经深夜上山采摘过的草药。
他蹲下身去,望着那在寒风中摇曳着的冬青草,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甜美的微笑。
那一刻,仿佛香儿就在自己身边,她也同样微笑着望着自己,那种感觉虽然虚幻,但真的好美,好美。
或许,那就是他曾说过的幻想是最美丽的虚无吧。幻想是最美丽的虚无,那种感觉,你是否也曾体会过。
就这样享受着那美丽的虚无,公孙策一直等到天黑才回去,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柳冰颜和公孙琬儿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