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七日后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哦,是这样的,”苑离指了指那株开花的小树,“公子看到那株小树了吗?”
“嗯。”公孙策策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株小树只是显得有些娇细,除此,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那株小树唤作接引,叫它接引树或接引花都可以,接引树每五年开花一次,从花开之日起,十五日后,我们便会在这里祭拜天地,”苑离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习惯了而已,不过,不过今年这次……”
“今年这次,”公孙策眼中浮起一丝疑惑和好奇,“今年这次怎么了?”
“哦,没什么。”苑离淡淡的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儿让他很困扰,却又不想说出来。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吗,苑离的话只说了一半儿,他究竟想说什么,他口中的“这次”是指什么,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还有,昨日黄昏水元对公孙策讲过的那番话似乎也是另有深意,他们两个是师兄弟,所以,他们所要说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儿,如果是又会是什么。
公孙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仿佛感觉到这冷寂的空气里正悄悄弥漫着一丝血色,渐渐的扩散、飘零,凝成一颗颗血色的冰晶,每一颗冰晶又好像一支沾满血迹的兵刃,从谁的咽喉划过,终究止不住其飞零之势,万象崩离,方有休止。
廿一堂,遇见山庄内一白墙黑瓦的小筑。
坐北朝南而建,门外掩映着几竿瘦竹,里面的布置比较简单,一只茶几,两只木凳,和一排书架,再有就是东西两面墙上各有两幅画,只是普通的水墨画,画上的是东园内泉隐的精致,只是作画的视角和远近不同,分别是东南视角近景、正南视角中景、西南视角近景、和东南视角远景。
廿一堂内,水元正于自己的师父,遇见山庄的庄主莫一未说着什么,莫一未坐在茶几旁的木凳上,水元则是在他身前立着,也不知是怎么了,水元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了。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为什么,”莫一未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师父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又缓缓的站起身来,望了望两边墙壁上的画,“规矩就是这样的,或许,这就是你我的命吧。”
“规矩,命,”水元冷笑一下,精神有些混乱的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矩,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命,我才不相信什么命运,我绝不会让那荒谬至极的事儿再发生在我们身上,绝不。”
说完之后,水元便转身离开,莫一未望着水元远去的背影,哀叹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究竟是什么一件事儿会让水元如此激动,他们在等待什么,在担心什么,这桀凌城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遇见山庄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是什么规矩、命运,让他们如此不安,让所有人的都不能接受,每一个人都心生愤恨焦狂,虽然他们有的人不曾表现出来,但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却从来都么有停止过。
你相信命运吗?不信,你一定不信,因为,我也不相信。
虽然,很多时候你和我的意见总是相悖,但我知道,其实你和我一样,从来都是一样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至于将来,我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将来会发生什么,因为,未来的事儿没有人知道,即便想了也没有用。
花园,薄雾轻轻,微风拂动,那血色与雪色交织的花园,不知是晶莹的静雪染上了血迹,还是悲伤的鲜血落了几许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