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水面被推开一道道波纹,急急向后方散去,哗哗的行船拨水声在深夜中独自回旋,显得这小小船篷格外孤寂。
尘潇默默站在船头,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已慌乱不安。
芜幽浅声问向凛笙道:“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一直没回阁里的消息,我现在也不方便问。”凛笙也是心烦意乱起来。
刚才两人刚从尘潇房间离开各自休息,谁知尘潇却急急将两人唤了出来,说要马上回凌潇阁。
见他这么着急,凛笙和芜幽都知道这是出事了。三人急着赶路,谁也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
见尘潇这种神态,凛笙是不敢上前去问的。芜幽一叹气,想他如果想说,就会直接告诉她和凛笙,他不说,她也不想多问。
齐峰峦见尘潇回了消息,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安定了下来。再三思索他还是将青衫受伤,可能与九重阙有关的消息简单传给了尘潇。
齐峰峦虽没有把事情说的严重,但是尘潇了解他,如果不严重,他一定会等自己回去再说,想是青衫伤的不轻。
而且,这几日所有人都传消息给他了,唯独如雪没有,想必也是不在阁里。
想到这,尘潇恨不能马上赶回去。
但是赤阳附上浊气,他还没有想到控制那股气息的方法,而且赤阳化身浊阳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御剑。
这水路是通往幽州最近的裂隙渡口,他唤来小丘在幽州等着接他们。
小丘在幽州载着三人直接飞行到了台州,落定的地点正是都广野的边界。
凛笙当日随尘潇追寻灵苏,就是从这边界追去的。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都广野有幽州裂隙。
土膏微润,沃野千里,晨光洒在绿油油的作物上泛着金灿灿的光辉。一时间,一种生命中的厚重、踏实和纯粹向芜幽席卷而来。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踏入这大荒最真实的存在感。
田间,人们在劳作,孩童在玩耍,蛙鸣鸟叫时而插入,点缀出了生存中真正的意义。
尘潇安排凛笙去取来一辆运粮的马车,三人坐了上去。
“去九重阙。”尘潇交代道。
凛笙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便急急赶着马车向九重阙走去。
九重阙在斟鄩皇城的东南角,马车从台州赶到斟鄩,几乎用了半天的时间。
九重阙院阁幽深庄严,外面的墙围与皇城使用的砖瓦一致,宽巨厚实,古朴沉重。
门前,正有两个身着铠甲的守卫在站岗。
尘潇捋袍下了马车,缓步走到门前。
那两个守卫虽不认识他,但见车帘上写着“潇”字,便知是凌潇阁的人,见尘潇走来,其中一人拱手一拜道:“可有手令?”
尘潇沉定片刻,并没有搭话,眼神已经扫到了门内迈出来的一只脚。只是那脚还没踏出门来,便急急撤了回去。
“凌堂主——”尘潇道。
一听这声音,凌溯北吓了一跳,思疑片刻才缓缓走出门来。一见果真是尘潇,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微微沉定便走上前去一拜道:“尘潇阁主亲自来九重阙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准备一番。”
尘潇一勾嘴角道:“我听说九重阙要定粮,特意来了解一下情况。”
凌溯北忙道:“这种事情哪里需要您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