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属下直言,错过最佳时机,以后再行事——就师出无名了啊……”徐文州言辞恳切。</P>
未登基的女君不足为患,就算出什么事,朝中那帮大臣也不敢生事。</P>
但若是任由她顺利登基,再下手,那可就得掂量掂量,如何堵住天下这悠悠众口了!</P>
徐文州谋略过人,自然想替长平王选一条捷径,而阻止女君登基,是他想到的最直接便利的方式。</P>
“本王心意已决,休得再言。”长平王打断了徐文州的话,“女君登基,名正言顺。”</P>
这天下,只在吾股掌之间,唾手可得。</P>
长平王只是不屑用这等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年幼的孩子,若是她登基以后不成体统,那便是另一番打算了。</P>
这些想法只在长平王的脑海中短暂过了一遍,很快消失无痕。</P>
长平王,您——您——糊涂啊!</P>
徐文州在内心长叹一声,复又拱手作揖,默然退去。</P>
此刻,在徐文州所在的院子里,一个白衣青年早已正襟危坐。</P>
他姿态优雅地泡茶,见徐文州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心下了然,他挑眉浅笑,“如何?”</P>
徐文州噔噔噔爬上榻,气鼓鼓地坐在青年对面,“料事如神的行南先生,破天荒来我这里,难道不应该猜到了吗?”</P>
徐文州口中的“行南先生”,素有神机妙算之美名,也是徐文州杠不过的对头之一。</P>
行南先生不知其真实名姓,大家所知道的,只有这个称呼。</P>
这个人比较神秘莫测,独来独往。</P>
徐文州跟他交情一般,只是之前,在他说动幕僚一起去劝说长平王下手时,行南走了出来,三言两语就让幕僚退散,不再跟着他一起去长平王那。</P>
当时,行南说:“你们尽管去,此事已成定局,绝无转圜之机。”</P>
虽然行南是最晚跟着长平王的,但他却是最能揣度长平王行事的人!</P>
以行南对长平王的了解,长平王此人,绝不可能赞同徐文州的提议。</P>
果然不出他所料。</P>
行南饮了一小口醇厚的清茶,愉悦地弯了弯眸子。</P>
还真是寂寞如雪,毕竟没有对手。</P>
要是徐文州知对面人所想,必然无法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还给脸地喝一口。</P>
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喷这不要脸的老狐狸一脸,还要对他大喝一声,“tui——”</P>
徐文州乐颠颠地捧着竞争对手递过来的茶水,像模像样地嗅了嗅,满足地闭上双眼,一口干完,缓缓吐出两个字,“好茶——”</P>
行南见他这副牛嚼牡丹的模样,无语了。</P>
“话说,若我早知是这结局,我多半还是要勉力一试的。”徐文州放下茶杯,正色道:“我只懂,事在人为,不去试一试,我总归不会甘心的……”</P>
“你现在,甘心了?”行南轻描淡,对他进行灵魂拷问。</P>
徐文州:……</P>
并不甘心,谢谢!</P>
行南了然,“你当知长平王的决定,如磐石坚硬,无可更改。”</P>
只要是长平王认定了的事情,天崩地裂都会完成;但凡他的决定,也同样坚定如此,旁人轻易劝说不动。</P>
“是啊……”徐文州也跟着感慨了起来,“长平王就是这般信念坚毅之人。”若非如此,他们这些幕僚,怎会心甘情愿供他驱使。</P>
“登基一事,你我自当观望,不可轻举妄动。”行南起身,走到门边,最后告诫一句,“你今夜也试探了长平王的态度,当知违逆他的后果,莫要自以为是。”</P>
徐文州不耐烦地摆摆手,“行南先生如果是来与我畅饮闲聊,我自是扫榻相迎,喜不自胜。若是来说教的,莫要怪我翻脸无情,将你轰出门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