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明亮而温暖,湿透的衣服很快陆续烤干,这时候顾不得讲究,不生病就算好的了。</P>
随着陈葭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她和对方之间的遮挡逐渐消失。</P>
穿上了最后一件衣服,她面对他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对方。</P>
“过来,葭葭。”他招手,示意她坐过来。</P>
“哦——”陈葭应了一声,捡起充作坐垫的外衣慢慢走过去。</P>
三两步的距离硬是被她走出了五分钟路程的架势。</P>
人靠近了,他干脆一把拉过来,安置在怀里。</P>
刚才,他想了很多。</P>
与其等她有所动作,不如自己主动。</P>
他总归大她那么多年岁,还是由自己领着她前行吧!</P>
她只要不抗拒他的接近,便是他极幸运的事了!</P>
“这——不太好吧——”陈葭挣扎了一下。</P>
“别动——”他闷声制止怀中人不安分的举动,同时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让我靠一会儿——”</P>
陈葭猜测他可能是太累了,守着她这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自己再恩将仇报也不大好,于是乖乖缩在他怀里。</P>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热气一阵一阵送到耳边,她颇有些不适应,甚至还觉得痒。</P>
又怕打扰到他休息,只能强自忍耐,后头还是不太自在,就稍稍偏转了头,不让他的呼吸吹拂在耳边。</P>
只是颈侧的话,她还能忍!</P>
大抵是火光带来的温暖太甚,耳边伴着规律的呼吸声又有催眠的作用,她也很快合上了眼睛。</P>
就在她的气息平稳之后,摄政王睁开了双眼,低头打量怀里的女孩。</P>
在她皱眉的时候,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P>
这堆火也是一刻离不了人的,需要时不时拨弄两下,然后再添新的柴火进去,方能维持它的燃烧状态。</P>
陈葭也没有睡很久。</P>
梦里还经历着白天摔下悬崖的那一幕,即使是在梦中,那种一直飘在空中的失重感仍挥之不去。</P>
不同的是,梦里只有她自己在经历坠崖。</P>
她开始不安地扭动,直到双手被人紧紧握住才停止挣扎,慢慢醒了过来。</P>
借着火光,她看清了对方,神色平静,目光温柔,包容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P>
她呼出一口气,借着他的力道坐直身体,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才,我好像做噩梦了……”</P>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其实已经想不起究竟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是很可怕的梦。</P>
“嗯,我知道。”摄政王轻轻回应。</P>
陈葭如释重负,“还好,你在!”不然我一个人睁开眼,面对空无一人的小破屋,估计是要胆战心惊了!</P>
摄政王的心情突兀地低落下去,声音发沉,“葭葭,其实——他们都是朝我来的,你完全是被我牵连了!”</P>
他与砚丘国王子砚枢之间有着灭国之仇,砚枢苦心孤诣多年,都是为了找机会报仇雪恨。</P>
以往他独自出行,砚枢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被他找到了一个机会,才敢不死不休。</P>
摄政王简单交代了一下他和砚枢之间的纠葛。</P>
陈葭心态还算好的,她并没有在意砚枢究竟为谁而来,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管他为谁而来,如今这个根源已经解决,我们都可以安心了。况且,此次出行,决定在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你还救了我呢!”</P>
不是谁都有那么大的勇气,义无反顾地追随她跳崖。</P>
以往,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纵使他偶尔有不对劲的地方,她也从不曾往别处想。</P>
如今,他挑明了心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