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老，请听我一言！”岚采君不得不高声强调，“在下说完，一定接受圣地的处置，绝不反抗！”

见他态度诚恳，泉明按耐住嗡嗡振鸣的长剑，语气算不上温和，“说吧！”

“多谢。”岚采君再次抱拳，“在下，想见祝姑娘一面！”

“哈？”泉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眼神一瞬间古怪了起来，“你说，你想见祝秾？”

他语气里的古怪，任谁都听得出来，岚采君心沉了一瞬，拱手，“多年前，在下承蒙祝姑娘的悉心照顾，还请诸位予个方便……”

他已经猜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可能连累祝秾，甚至她可能会失去少使的身份，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祝秾已不在人世！

他已经想好了，这次回来，哪怕祝秾恨他，他也绝不离开！

哪怕圣地的处罚会令他失去生命，他已甘愿赴死！

“哈哈哈哈……”

泉明出乎意料大笑起来，他觉得这个请求是他生平听过——最好笑的事情。

“长老为何笑？”岚采君莫名，“莫非在下的请求很唐突？”

泉明抬眼看他，语气认真，“不，我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岚采君咀嚼着这个词，心底漫上凉意，让他凉到心底的是身后传来的声音。

“祝少使已不在人世，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年……”岚彩儿打破他心底那点小小的期许，嗓音冰冷，“你，来晚了——”

“不可能！”岚采君想也不想否认道，“祝秾乃堂堂岁木少使，天姿亦是不凡，又如何会出事！”

圣地的人太过分了！

为了不让他见到祝秾，竟然拿如此可笑的理由敷衍他！

但他接触到岚彩儿那悲悯的眼神，心脏仿佛从油锅里滚了一圈，疼得发抖。

“怎么，怎么会呢？！”

泉明叹息一声:“世事无常，昔日你盗取千云重水，就已经酿下苦果。”

因果相连。

祝秾的死亡。

是偶然，也是必然。

“我不信！”岚采君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怀疑的眼神扫过去。

泉明刚想呵斥:住口，我圣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但接到太阴传令的他只得照做，领着岚采君去了岁木的“墓园”，停在一株沉睡的小花前。

岚采君张望了一下，“在哪里？”

岚彩儿出声解释:“岁木的人死去后，他们的肉体都会化作一株植物，有的是小花，有的是药草……祝秾她是月光花，就在你面前……”

岚采君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一半，他慢慢蹲下，盯着这株静悄悄的月光花，无论从哪儿看起，都找不出半点祝秾的影子。

他茫然摇头，“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就一面——”

岚彩儿没有回答，安静地望着月光花。

天色逐渐暗沉，微凉的夜风拂面而过，岚彩儿动了动嘴唇，“圣地之人，从不开玩笑。”

祝秾，真的不在了？

得知这惊天霹雳，岚采君一个踉跄倒地，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