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动作迟缓地缩了缩翅膀，任她戳了几下，也没有反抗。

换以前，它肯定是要用翅尖尖压住她的手不放的，小金乌是很霸道的，而且有时候不太讲理！

这回这么乖，陈葭都有点不适应。

“怎么了？”陈葭想了想不放心，指尖拨开它的羽翼小心翼翼地检查。

小金乌立马挣扎起来，不过动作幅度不大，陈葭一只手就能镇压。

小金乌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脆鸣，一声低过一声，陈葭垂眸认真检查，拉拉小腿，抬抬翅膀，“找到了！”

小金乌胸腔赫然豁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丝丝缕缕的黑气流窜伤口的每一处，使得本就有愈合能力的小金乌无法自愈。

它哀哀地唤着，努力缩着翅膀掩住伤口，尽量不让黑气触碰陈葭的指尖。

它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躲什么！”陈葭轻叱了一句，伸手盖住伤口，调动灵力去化解萦绕伤口的邪恶之气，“不处理的话，你是想死掉吗，嗯？”

小金乌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怒气，安静地跟块木头似的，任由她拨来拨去，将每一丝黑气都祛除干净。

没了黑气的干扰，小金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

“你好像是小了一点？”陈葭把恢复精力的小金乌托在手心察看，它现在就像一团缩小版的汤圆，蓬松的羽毛下是没有几两肉的身体。

再三确认后，陈葭肯定地得出结论:“真的比之前小了一些！”

小金乌试图萌混过关，陈葭盯着它看了许久，直到小金乌浑身羽毛炸开，她才叹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算了，你不会开口说话，也问不到什么……”

眸底氤氲着一片柔色，在这温柔下是化不开的郁气。

小金乌本来跳开了一段距离，见她没有跟过来，又蹦跶了几步，用小小的喙啄了一下她的手指。

陈葭干脆抓住它，放在掌心，“陪我出去走走。”

小金乌知道，她这是有什么心事了，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她总会去那个小小的庭院逛几圈。

小金乌不明白这个地方有什么好逛的，它想说:等我长大了，载着你遨游云海，冲破九霄，那才是一大快事！

不过，它现在能力有限，暂时陪她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逛逛好了。

最高峰，石像前。

“神明大人，若您能听到我的声音，请您保佑小金乌，不要让它越来越小了！”

石像人在清风曜日下，越发缥缈不可直视。

祂的目光时刻注视着陈葭，注视着世间万物，没有丁点回应。

陈葭并不觉得失望，毕竟祂已经沉睡。

就算没有沉睡，祂也不会回应任何祈求。

敬香结束，陈葭等三根神香燃尽，才提着灯笼离开，近来她离开最高峰的时间比之前晚。

一来是祈祷花了些时间，二来是圣地进入了漫长的霜雪时节，天色黑的早，雪从前几日就开始下，歇一阵下一阵。

所幸吊桥没有积雪覆盖，也不会打滑，陈葭只需要提着一盏长柄的八角烟青灯笼，便能照亮前行的路。

三峰的夜色，非灵力所能破开，须得借助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