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回屋洗澡,却在路过客卧时,从没关严实的门缝里,不经意地看见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叶寒遇跪在羊毛地毯上,双手合十,缓缓俯身,虔诚磕了三个头,随即从我是为迁坟准备的香盒里抽出香,点着后,用烟灰缸代替了香炉,插进去。
香炉里腾起袅袅轻烟,他盯着我爸的骨灰盒,陷入了某种沉静。
屋外细雨绵绵,与对楼的灯火交织,令他整个人都温柔下来。
我竟被他这道侧影给惊艳到了。
“我走了。”他转过身看见了我,突然开口。
我惊回神,“等雨停了再走吧。”
下意识说的话竟是挽留。
我懊恼地咬了咬唇。
他轻愣了下,随即噙着丝淡淡的笑,“这雨,今晚是下不停了。早走晚走都是走。索性趁现在雨小了点,直接走,即便伤口淋了雨也不会太湿。”
说着,他又看了眼包着纱布的右手。
我微微闪了一下,明知道他在以退为进,可想到他送我回海城的路上一直有在陆续咳嗽。我就更不忍心他淋雨了。
我从主卧里拿了条毯子过来,“明天不是要给我爸买墓地吗?你就谁这吧。省的明天还过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