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莎莎莎莎”

一块又一块的记忆碎片从卡斯托和黑暗路西法的身边划过，发出落叶一般的声音，不断的扫视着这些记忆的片段，卡斯托和黑暗路西法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幅幅定格动画，或者说漫画。

卡斯托找的很认真，他已经看出来了，就和托雷基亚的意识世界差不多，这个宇宙的自己，也在使用各式各样的虚假记忆，扰乱自己的意识世界，以此将真正的意识埋藏进最深处，已经对这个宇宙的自己产生好奇的卡斯托，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前进，他打算好好看看这个宇宙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不只是卡斯托在认真的观看这些记忆碎片，就连黑暗路西法似乎都产生了兴趣，也开始缓缓地观察起了这些记忆碎片。

其实，奥棚的人，普遍对于所谓的意识世界和精神世界并没有多大的研究，在这之前，卡斯托只遇到过一个有能力在意识世界里来回穿梭的人，那就是那个未来黑化版本的托雷基亚，绝大多数赫赫有名的奥棚反派，其实并不具备相关的能力。

但是黑暗路西法是奥棚反派中的另类，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这一系列的黑暗本身就具备这样的能力，还是他们为了和诺亚对抗衍生出来的能力，亦或是因为异生兽那种对于情绪的敏锐感知能力，

总之，不管是黑暗路西法、黑暗扎基，还是稍微低级别的黑暗梅菲斯特、黑暗浮士德，都有进入并且干涉意识世界的能力。

就比如说黑暗适能者的选择这件事情，和诺亚之光会不断的在梦境里闪回备选者的一些记忆一样，黑暗也会在他们的备选者的意识世界里来回的游走，试图从他们的记忆中找到他们的一些破绽，因此，诞生于黑暗的黑暗路西法对于进入意识世界并且检索记忆这件事情并不算陌生，至少他能够明白，自己现在跟着卡斯托是在做些什么。

而且，在这之外，异生兽和人类、来访者之间的战斗中，也一直牵扯到人类的记忆，不管是那个神秘的记忆消除部队，还有所谓能够承载记忆的忘川，也都是黑暗的研究对象，作为继承了黑暗扎基黑暗的存在，黑暗路西法对于人类记忆，其实是非常熟悉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这个诺亚之光的意识世界有些奇怪，这里浮现的记忆片段总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但是在情绪上，他总感觉这些记忆片段似乎有些平淡，

按理来说，能够被反复浮现的记忆，都会带上很浓重的情绪，因为一般情况下，情绪越是浓烈，就代表这段记忆越是让人难以忘怀，

曾经的黑暗扎基，就是依靠着这样的方式，不断的出现在他所瞄准的黑暗适能者的脑海中，通过分析这些人的记忆片段找到他们的弱点，然后以此为基础，一点点的制定计划把他们拖入黑暗，

即使是沟吕木真还有西条这样距离成为光的继承者只有一步之遥的人，也都在这样的计划下失去了理智，被拖入了黑暗中，

但是，看着身边那些看起来有些古怪的记忆，黑暗路西法总感觉这样的模式可能不适合用在对方的身上了。

隐隐约约的，黑暗路西法感觉自己选择这个诺亚之光的继承者似乎不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的本能告诉他，他好像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家伙的意识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古怪，这些记忆应该都是他捏造的，这家伙和那个拥有着两种黑暗的家伙到底谁更危险，我已经不好判断了。”卡斯托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还有的选，如果你愿意等的话，可以等待下一个诺亚之光的出现”

“说起来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让我把力量给伱？”黑暗路西法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选择，但是他还是好奇的问道，“既然那个蓝色的家伙和两种黑暗都有联系，那么你的话，其实也可以选择使用我的力量吧？”

“和他们不一样，在我所成长的这个地球上，黑暗的巨人曾经摧毁过超古代人类文明。”卡斯托想了想说道，“当然，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考虑你的力量，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黑暗的力量，我大可以去深海，找那个海底的大家伙。”

黑暗路西法愣了一下，但是卡斯托却没打算放过，站在黑暗路西法前面的他直接扭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比起你，我所在地球上的那个黑暗支配者，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伙伴了，几千万年才苏醒一次，而且不分物种，只要能够承受他的力量都能够使用他的黑暗力量。”

“啧，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这样是做不大的。”黑暗路西法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语，虽然没有和黑暗支配者直接接触过，但是他确实是知道，就在地球太平洋的深海中，存在着一个力量不逊色于任何黑暗，但是却极其稳定的家伙，

相比起来，如果只是希望‘借用’黑暗的力量，那么那家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再说话，黑暗路西法慢慢的朝着前方继续走去，经过卡斯托的提醒，他也发现了，这里的记忆大多都是捏造的，只是并不完全是虚假的，大概是借用了其他人的经历创造出来的。

和皇帝安培拉、暴君贝利亚、黑暗支配者大海螺都不同，黑暗路西法并不是从某种生物进化而来的，他是从黑暗和恐惧中诞生的，他的诞生和黑暗扎基战败后的能量，忘川中被释放的恐惧都有着很大的联系，所以比起其他的所谓‘黑暗’，他的本质更加偏向于‘概念’和‘能量’，

但同时，黑暗路西法又是所有的‘黑暗’中，和人类联系最紧密的，他的记忆中，继承了黑暗扎基二十年来大量关于人类世界的生活碎片，同时，为了寻找黑暗的适能者，他的脑海中还继承了大量对于人类和人类社会研究。

他本该是最接近‘黑暗’和‘恐惧’这两个概念的存在，他的思考方式本该和生命体有着巨大的差距，

可黑暗梅菲斯特、黑暗浮士德还有黑暗扎基这些人选中的适能者的记忆，却让他对于人类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很多人类。

伪造记忆这种事情，其实在人类世界并不算罕见，只不过人类并不喜欢这个说法而已，

有的时候，人类会用一种叫做‘幻想’的东西，代替捏造记忆这样的事情，

而还有些时候，人类会在无意识中用一种虚假的记忆，顶替掉一些不好的记忆，

类似的例子有很多，甚至在他的记忆中，曾经黑暗浮士德的适能者斋田莉子，就有过这种现象。

可是这些记忆一般都很虚幻，而且不会那么庞大，黑暗路西法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卡斯托，又看了看周围不断掠过的记忆碎片，他有些不确定，这样的人真的是诺亚之光的继承者，而不是什么地球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人吗？

能够瞬间制造这么庞大的记忆，说明这家伙的大脑确实是有些特别，像是被某种力量强化过的，但是，这同时也说明，这家伙很快早就已经对于这种事情做好了准备，面对可能出现的侵入意识世界的‘外人’，他早就做好这种预案，

甚至很可能，这家伙是在潜意识里对自己进行了催眠，一旦自己的意识世界有一些异常，就会自动调集一大堆的记忆填充他的意识，

很显然，这样的人在黑暗路西法的眼里.就是非常非常不正常的。

“对方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你确定你还能够找到正确的路吗？”黑暗路西法问道，“另外你真的确定你能够和这家伙说上话吗？这家伙看起来可比那个蓝色的家伙麻烦多了。”

“找路这件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如果是其他的诺亚之光我还不好说，但是这个家伙我对于他的熟悉程度远比你想象的高。”卡斯托摇了摇头，他也发现了，在他自己的记忆中，也出现了部分全新的记忆，就和光之国另外一个自己的记忆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样，这个奈克瑟斯宇宙卡斯托的记忆，似乎也共享进了他的脑海中，

“相比起担心我，我觉得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吧，现在的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再说一说你的事情？比如你是怎么到我们宇宙来的，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另外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和你合作？”

“再说一说.那就再说一说吧。”黑暗路西法看了一眼远处一眼望不到边的路，点了点头说道，

“我的诞生很复杂，诞生归根结底还是那些，异生兽、诺亚、黑暗扎基、来访者还有人类，我的诞生和这些人都有联系。”

“事情还要回溯到黑暗扎基出现之前，异生兽入侵了来访者所在的文明，并且和他们展开了战斗，异生兽的危害你也知道，他们对于社会的破坏甚至要大于他们实际上所能够造成的破坏，恐惧比起吃人还要可怕。”

“那之后诺亚出现了。”卡斯托开口道。

“没错，诺亚之光降临在了来访者的星球，对于这件事情我的记忆中有的讯息并不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来访者成功的压制住了异生兽带来的危害，地球上针对异生兽的那一套系统，大体上就是来访者当时不断试错试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在那种特殊部队和记忆警察之外，来访者还产生了一个更加激进的想法，并由此展开了一个全新的项目。”

“仿造诺亚，制造一个属于来访者文明自己的巨大战士。”卡斯托顺着说道，“但是最终的结果很明显，这家伙暴走了，黑暗扎基具备了自我的意识，从而陷入了某种仿造者独有的情绪中，后来，来访者为了消灭黑暗扎基而引爆了行星，但黑暗扎基并没有被消灭。”

“是的，那之后的细节已经说不清楚了，总之那之后诺亚之光和黑暗扎基开始了战斗，异生兽也朝着最终开始了进化。”黑暗路西法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似乎是这一段记忆对他有特殊的含义，“那次的战斗非常惨烈，结果就是，快要完成进化的诺亚之光、进化到究极体的异生兽和黑暗扎基都陷入重伤，分别退化成了黑暗、红色发光体和蓝色发光体的样子。”

“黑暗是第一个脱离战斗的，相比起他，诺亚之光还是把目光更多的放在了异生兽的身上，而这就给了他重新开始计划的机会，他来到了地球上，并且还夺取了一个人类的意识，等待着未来的到来。”

“等等？”卡斯托听到这里皱起眉头，“为什么黑暗扎基会知道，未来的地球有能够让他施展的机会？”

“因为他就是知道啊。”黑暗路西法非常自然的说道，然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重新说道，“嘶~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某种黑暗的能力吧.预知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我无法用人类的视角，也无法用光的视角描述这件事情。”

卡斯托点了点头，黑暗扎基有这样的能力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可是能够早早的将所有的适能者都记录下来的人。

“之后就和黑暗扎基所预料的一样，先是来访者逃难到了地球，然后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的诺亚之光和被他一路追杀的异生兽。”

“他们在地球进行了第一次战斗，而来访者也因此和人类正式展开了全方位的合作。”卡斯托点了点头，这一段的剧情，是奈克瑟斯剧场版的事情了，“之后黑暗扎基的谋划直接跳过吧，那些我都知道了。”

“总之，结果就是黑暗扎基虽然计划成功了，但是最终却失败了。”黑暗路西法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对诺亚的愤怒，也不知道这个愤怒是来自失败，还是来自羞愧，“而这也就涉及到了我的诞生。”

“黑暗扎基虽然被消灭了，但是他漫长计划下所积攒的那庞大能量却没有彻底消散，与此同时，忘川中那庞大的恐惧也在最终一战之后爆发，人类二十年来有关异生兽所有的记忆都浮现了出来。”

“而这些记忆，和黑暗扎基残存的能量结合，和黑暗扎基所吸收的梅菲斯特、浮士德的能量，和所有的这一切结合在一起，甚至还夹杂了异生兽的一些物质，最终在黑暗和恐惧中，我诞生了。”

“人类的记忆和情绪，黑暗扎基、黑暗梅菲斯特、黑暗浮士德的能量，异生兽的部分物质，表面上让我诞生的就是这些东西，

但是再往前推，黑暗扎基来源于来访者，而这个灵感则是来自于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