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崇古谈完之后,朱载坖开始安排自己的事情了,仅仅听张居正、王崇古汇报是不够,朱载坖除了令厂卫收集有关新政的得失情况之外,还下令东南各州县官员都可以就新政得失向朱载坖直接上疏,朱载坖不以言罪人。
除此之外,朱载坖还将自己随驾的几位翰林官都派出去巡视地方,收集相关的情况,王锡爵去浙江,许国去苏松常镇,申时行去凤阳淮安等府,以钦差的名义,查看地方民情和州县官员理政得失。
朱载坖自己也很清楚,新政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肯定是有各种缺陷,朱载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收集各方面的意见,减少新政的弊端。
除此之外,朱载坖就是要帮张居正解决南京勋臣这个问题。朱载坖召集魏国公、恭顺侯等人来,一来是询问南京守备的情况,二就是要求这些勋臣们配合新政,尤其是配合张居正清丈田亩。
朱载坖首先就是向现任南京守备恭顺侯吴继爵询问南京京营的情况,吴继爵作为长期出镇地方的勋臣武将,对于南京京营,吴继爵是一脸无奈,和京师京营一样,只不过南京京营的问题更加严重,士卒逃亡,勋臣军官役使军士,军器甲胄丢失,京营操练不勤,而且留在京营的士卒多是老弱,根本不堪上阵。
吴继爵作为当过辽东总兵,见识过蓟辽河宣大精锐的人,对于南京京营,吴继爵实在是看不上,直接向朱载坖坦陈南京京营根本不能上阵,除了徒耗粮饷之外,别无他用。
吴继爵的指责已经是非常之重了,其实朱载坖也很清楚为什么吴继爵要痛陈南京京营的各种不堪来,主要是要让魏国公徐鹏举这个草包下不来台,毕竟吴继爵才刚刚上任,这些事情肯定是由徐鹏举这个长期担任南京守备的草包来承担了。
谁叫你徐鹏举公开说吴继爵是降虏之后的,吴继爵当然要还以颜色了,朱载坖当即发作道:“南京乃大明之留都,太祖陵寝之所在,防守宜严,昔年数十倭寇,震动南京,当年旧事若在再重演,尔等之钟鸣鼎食,自此绝矣!”
朱载坖天子一怒,吓得南京勋臣们赶紧跪下请罪,尤其是徐鹏举,他很清楚,吴继爵说的桩桩件件都和自己有关,一旦朱载坖震怒之下严查,自己肯定是讨不了好果子吃的。
徐鹏举赶紧请罪说道:“臣有罪,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朱载坖问道:“魏国公何罪之有。”
徐鹏举说道:“陛下,臣和临淮侯长期担任南京守备,南京京营涣散,臣罪当诛。”
此言一出,朱载坖不得刷新了对于徐鹏举的看法,他不是个草包,而是大大草包,徐鹏举认为之前临淮侯李庭竹也担任过南京守备,所以想拉李庭竹一道背锅,但是徐鹏举显然忘了一个问题,李庭竹和朱载坖的关系比之他徐鹏举可是要亲近多了。
虽然徐鹏举是世袭的魏国公,大明的第一勋臣,但是从和皇帝的亲近程度来说,他徐鹏举是远远比不上李庭竹的,魏国公和皇室关系最近也就是在成祖和仁宗的时候,毕竟成祖娶的中山王徐达的女儿徐皇后,仁宗更是徐皇后嫡子,和皇室的关系很亲近,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魏国公和皇室的关系也并不亲密,远远不如定国公。
由于徐辉祖在靖难中的态度,魏国公一向不受成祖待见,后来的皇帝就更加的关系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