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的话让竺敬大为震撼,回忆自己先前在官场中的遭遇,越想越是心惊,感觉心中那座建立了十多年的“殿堂”正在逐步垮塌,先前还道自己久沐皇恩,但仔细想来,自己沐的是哪门子皇恩?久久沉默不语。
武植也不想一次给竺敬下太猛的药,见竺敬兴致不高,便岔开话题道:“方才你说那几贼卖官鬻爵,又是怎么個说法?”
竺敬沉默了片刻,便给武植详细讲解了一番。
原来北宋冗官为历朝之冠,究其原因,乃是为官途径很多。除科举外,还有纳粟买官、门荫补官、从军补受、吏人出职。
科举虽也时有舞弊,但终究插手的余地不多。而纳粟买官是国家层面卖官,多是些虚位闲职,且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官员们也搜刮不得多少油水。
后三种可操作的余地就大了,以门荫补官为例,为了拉拢士人,宋时规定省台六品以上,其他的官五品以上,每三年南郊大礼时,都有一次“任子”的机会,每次品级最低的可以荫子或孙一人,品级最高的可荫六人,而且不限于子孙,连门人都可以借机鸡犬升天,自然就出现了对恩荫资格公然叫卖的荒诞场景。
从军补受而言,因冒领战功、杀良冒功不过是大宋基本操作,很自然的就可以和钱财挂钩。
而吏人出职需通过积累年资和功劳,说到底,是否出职只是上官一句话罢了,至于上官说什么话,得看银子多不多了。
和竺敬交谈一番,让武植的心思活络起来,要不自己也往北宋的官场混混,以后也好有个正经出身,方便操作。
科举那一套就算了,等自己把繁体字看懂,把四书五经都背熟,好不容易拿到功名,说不定金军都围住汴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