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和冯小怜都明白,弘时经此一事,往后更是会痴恋冯小怜。
越是阻碍重重,越是执迷不悟。
在男人眼里,那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最让人心痒痒的。
男人总是以为自己对于那些爱而不得之人的渴望便是痴情不负。
所以这世上最是自以为是的,便是那些自认为痴情无比的男人。
待到三日后,雍正终于得空来了镂月开云,而后与妲己和伊尔根觉罗氏一同用了午膳,几人用完午膳以后便在镂月开云内随意说了会话。
方才在叙话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对雍正提出三日后想离开圆明园行宫。雍正闻言看了看一旁笑意盈盈的昭贵妃,而后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怎的不再多住些时日?贵妃进宫后数年都不曾与母亲相见,京城也暑热难耐,何不如在圆明园再小住些时日。”
妲己听到雍正这般说,便走到伊尔根觉罗氏身前,娇嗔道:“母亲,女儿就说了皇上才不会计较那些有的没的。母亲就再留些时日,在镂月开云陪陪女儿吧。”
雍正闻言也笑道:“贵妃自生下弘煜以后,便再没有今日这般松快的小女儿姿态了。此事既是朕亲自允诺,夫人自是不必担心那些闲言碎语。”
“那臣妇便谢过皇上的恩典。”伊尔根觉罗氏恭敬地对雍正行了一礼,雍正笑着挥了挥手,随后便摆驾回了勤政爱民。
等雍正一走出镂月开云,妲己便将伊尔根觉罗氏扶了起来,笑着问道:“母亲来圆明园已有六七日了,皇上却今儿个才来镂月开云,母亲现在可相信皇上如今已经开始忌惮女儿了?”
起身坐下的伊尔根觉罗氏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父亲家世浅薄,皇上竟也会这般忌惮?为了分割你手上的宫权,竟是让外命妇在行宫久住。”
妲己失笑一声,掖了掖鬓角说道:“咱们皇上心里可精明得很,今日虽在镂月开云允诺是他亲自给予的恩典,可若是被朝臣问起,此事只会是女儿执意如此。皇上最是喜欢打着关切的名号去坑害人呢,还惯会给自己挣得个好名声。”
妲己话毕,便向玉妩使了个眼神。玉妩会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上前用木夹仔细地将方才雍正用过的茶盏收整了起来。
伊尔根觉罗氏见是玉妩上前收拾,微微有几分诧异。她约莫记得方才用完午膳时,上前收拾碗筷杯碟的好像也是玉妩?
玉妩擅医毒一事,伊尔根觉罗氏自是清楚。可为何今日只要是皇上用过的物件,都是玉妩拿着木夹上前收拾?
伊尔根觉罗氏隐隐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可她心中亦想到了自家女儿和弘煜,再多的话语也咽了下去。而后她便状似无意地略过了收拾杯盏的玉妩,对着妲己说道:“如今华贵妃因着有孕,这才没能协理六宫,让那敬妃分了宫权去。那等华贵妃诞下皇嗣以后,这宫权还不知会落到谁的头上。”
“母亲,”妲己亲自给伊尔根觉罗氏倒上了一盏清茶,说道,“这一时的宫权旁落又算得了什么,女儿在意的从来不是一时间的得失。就算敬妃如今得了些宫权,可她也万不敢越过女儿去。至于华贵妃?皇上最近忙于朝政,多半就在预备着对付年家了。往后华贵妃会是何等光景,且还未可知呢。”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并没有展露出轻松之色。虽说年羹尧如今居功自傲,但年氏一族当年为了替皇上争得九五之位,在战场上不知洒了多少年氏儿郎的鲜血。年家有这等从龙之功,如今却还是要被皇上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