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这会儿还躺在窑姐儿的肚皮上呼呼大睡呢，铁匠铺的门倒是照常开了，在外头张罗生意的是张铁匠的二徒弟张顺子，也是他的本家侄儿。 ≈lt;/p≈gt;

“顺子你师父在不？”跟张铁牛关系挺好的一男的跑铁匠铺里问。 ≈lt;/p≈gt;

张顺子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师父不在，您啥事儿？”师父不在，大师兄不在，小师弟被赶走了，这一早上把张顺子累够呛。 ≈lt;/p≈gt;

“大事不好了，朱栓子跟桂花在外头瞎胡搞被捕快给抓了，这会子已经扔牢里去了。” ≈lt;/p≈gt;

“啥？”张顺子被惊了一跳，手里的一个铁钳子掉落在地上把脚给他砸了，疼得张顺子抱着脚丫子单腿跳，叫得嗷嗷的。 ≈lt;/p≈gt;

“我说你大师兄跟桂花那闺女在外头瞎胡搞被捕快给抓了，你赶紧的找你师父去吧！”那人说完就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铁匠铺。 ≈lt;/p≈gt;

瞧着两家的情分他来报个信儿就不错了，可不敢在铁匠铺多呆一会儿，怕被连累了坏名声。 ≈lt;/p≈gt;

“顺子，李大头这么早来干啥？不会又是找你师父借钱的吧？”张铁牛的婆娘宋氏从后头出来，眼睛盯着门头十分鄙夷地道。 ≈lt;/p≈gt;

“不是，李叔说大师兄跟桂花被衙门给抓了。”原话他不敢说，怕说挨师娘打。 ≈lt;/p≈gt;

“你说啥？”宋氏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拍到张顺子的深深，“大早上的就张嘴瞎说，你咒谁呢？不怕你师父回来打死你？” ≈lt;/p≈gt;

得，到底还是挨打了。 ≈lt;/p≈gt;

张顺子满屋躲：“师娘，我没瞎说，李叔来就是报信儿的，让我们赶紧去把师父找回来！” ≈lt;/p≈gt;

宋氏闻言就愣住了，咋整啊？ ≈lt;/p≈gt;

她忙转身往院儿里跑，扯着嗓子喊：“栓子，栓子你个王八犊子赶紧滚出来，死哪儿去了？” ≈lt;/p≈gt;

外院儿没有找到朱栓子的人影，他的房间里也没有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已经起了还是昨晚儿偷摸出去了没回来。 ≈lt;/p≈gt;

宋氏的心在往下沉。 ≈lt;/p≈gt;

她忙跑去后院儿，推开闺女的门一看，得，被褥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屋里还是没人。 ≈lt;/p≈gt;

后院儿了她都找遍了都没闺女的影子。 ≈lt;/p≈gt;

完犊子了，难道孙子说的是真的？ ≈lt;/p≈gt;

偏生当家出去了一整宿都没回来。 ≈lt;/p≈gt;

惊慌之下，宋氏让张顺子守好铺子，自己揣了银钱打算去衙门一趟打听打听，可她一出门就被泼了一身的粪。 ≈lt;/p≈gt;

宋氏跳脚尖叫。 ≈lt;/p≈gt;

但这还没完，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乞丐往他们铺子里一顿泼粪。 ≈lt;/p≈gt;

边泼粪还边骂：“张家闺女不要脸，偷不到的打断腿，偷得到的成双对，野鸳鸯太嬴荡，快活完了进牢房！” ≈lt;/p≈gt;

乞丐们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二流子，也拍着手跟着嚷嚷。 ≈lt;/p≈gt;

宋氏被气得当场昏厥了过去。 ≈lt;/p≈gt;

张家没有下人，平常都是把三个徒弟当下人使唤，特别是有田。如今宋氏浑身粪地晕倒在地，不管张顺子如何央求邻里都没人愿意帮把手搀扶一下。 ≈lt;/p≈gt;

他呢又是个男子，去动师娘是要被人唾骂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太多人盯着铁匠铺再看热闹。 ≈lt;/p≈gt;

张顺子又不敢关门，只能去端水来冲刷地上的粪。 ≈lt;/p≈gt;

可他前脚冲了，后脚又有人抬了粪来泼。 ≈lt;/p≈gt;

泼粪的人都用泥弄花了脸，泼了就跑，他也认不清是谁。 ≈lt;/p≈gt;

总之。 ≈lt;/p≈gt;

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lt;/p≈gt;

“沈爷……妥当了！”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一名满身粪水味儿的花脸乞丐跑到沈啸面前表功。 ≈lt;/p≈gt;

沈啸扔了一个钱袋子给他：“继续盯着张家……” ≈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