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伞遮在凤玖夕头顶,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伞,说道:‘我来扶棺。’
凤玖夕接过他的伞,眼底都是雨丝。
两道身影相偕而行,如水玉般润了雨色。
阮淑仪葬在青溪道,这是凤玖夕的意思,那里天泽灵韵,地聚广清,是快风水宝地,也是凤玖夕其他亲人安息的地方,棺木下葬,她采了一大束凤凰花在阮淑仪碑前,这个季节的凤凰花还没完全开放,透着点新红。
雪夜澜把凤玖夕揽到怀里,低声道:‘阿夕,你何时跟我一起回灵域。’
凤玖夕扣着他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四月,草长莺飞,春日迟迟。
凤沐璟搬进了宫外正一街沐王府。
距离阮淑仪下葬一周,夜里他邀请凤玖夕饮宴。
殿中摆了一架子的素兰,在水墨屏前,别有一番雅静。
他主动给凤玖夕斟酒,面色深静,温然微笑道:“我听太子哥哥说你喜欢听雨楼的摇光酒,特地买了来。”
凤玖夕夹起冰盘里一块滴酥来吃,冰冰凉凉的,入口,奶香味很重。
吃着上口,又抓了一个来吃。
大方道:‘四王兄,你也别光顾着伺候我了,坐下一起吃。’
凤沐璟安坐到她对面。
凤玖夕喝了琥珀杯里的清酒,熟悉的味道。
大餐的香味飘散到金篆笔空间中,辟邪不乐了,变成人形捡起一个茄加果来吃,苦逼的样子,越吃越觉得像是在啃萝卜,支支吾吾的:“凤玖夕,我好歹也是个器灵,责任重大,身份尊贵,本座命你给我带一份。”
凤玖夕隔空也能想象到他傲娇求人的样子,嘴角笑得一抽一抽的。
凤沐璟诧异:“玖夕,你笑什么?”
他以为自己招待不周。
凤玖夕恢复舒雅逸然的表情,“我突然想起好笑的事。”
“你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我想打包一点回去,王兄不会介意吧。”
凤沐璟举起茶杯一愣一愣的,“当然不会,玖夕若喜欢,就一并把厨子带回去。”
凤玖夕摆手,“这倒不必。”
她聚起酒杯,“今夜王兄大摆筵席,玖夕当敬你这东道主一杯。”
凤沐璟有礼的举起茶杯,“都是自家人,夕妹妹在我这里不必客气,以后你也搬到宫外来住,我们兄妹之间应该多走动,不可生分了。”
他目光明晃晃的。
凤玖夕听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似乎换风格了。
要在以前她一直觉得凤沐璟就是个木讷温弱的书呆子。
言笑道:“即是敬酒,王兄为何用茶来敬。”
凤沐璟道:‘从小母妃就告诫我饮酒误事,所以我至今不会饮酒。’
他局促的垂下眼睫。
一副乖乖儿的样子。
凤玖夕端了他手中的茶杯,换成酒,那样子像极了教唆三好学生:‘王兄,你现在都在外面自立门户了,有些事要自己拿主意,就喝一点不碍事。’
她倒了满打满的一杯,递给凤沐璟,豪气道:‘王兄,cheers。’
凤沐璟满眼疑惑,“玖夕,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