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玖夕扫眼望了望四周,盯到府尹半黄半红的脸上,“金克宝,本宫记得你是今年三月中才上任的,前任落马,也不知道张张记性,采画丹漆,丝枲整齐,瞧瞧这一整套的金丝楠木家私,亮瞎我的眼,人间富贵安乐窝,本宫也想来当当你这一角儿。”
府尹的脸花怪似的,从头抖到脚,“公主,这些都是前任府尹留下的,臣不忍浪费掉,才暂时收捡着。”
凤玖夕调高声调:‘好东西自有府库收捡,何须你在费那劳什劲暂管。’
“本宫认为你是继承了前任的奢靡风气,留在任上继续把贪敛精神发扬光大。”
府尹半边脸血汗交织,惨不忍睹,说话都气息奄奄的:“公主,臣不敢。”
凤玖夕飞起给他脸上一脚,府尹捂着鼻子,半天缓不过气。
“府尹,本宫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你这一个多月来做得所有伤天害理的事,若有一句不实,本宫即刻送你上天。”
“本宫能查到你贪污的三万银,也能查到别的。”
凤玖夕站在画彩错金的昏暗环境中,如同一枝滟滟的莲花,华丽而暗黑。
府尹大人真心畏惧,“公主,臣是迫不得已的,臣如果不和他们勾结起来,会死得很惨。”
“他们是谁。”凤玖夕的声音如同一团地狱的风。
还有什么是比四公主追问更可怕的事吗,府尹被迫妥协了。
金克宝的前任贪污成风,他由刘承伯调上任后,除了继续贪别无选择,当然他本人是愿意当一只坐享其成的小乌鸦,九璃官员贪污这种事一般是集体包庇,一根绳上的蚂蚱,团结的很。
和牙保勾结取财只是一部分,凤玖夕听出了其他猛料。
他搜刮来的孝敬要定期去孝敬上级,其中就包括刘承伯和他刚拉拢的巡查御史马应龙。
马应龙是本城盐运司的,九璃茶盐归国有专营,盐商们要销售粗盐就需在运司处取得盐引,而马应龙就在这里面钻空子,以收重税的方式给盐商们施加压力,钱不到位,就不给盐引。
商人重利,为了多得到一些盐引,就隔三差五的往马应龙处送孝敬,字画珠宝,钱粮珍馐都送。
明年的盐引都快发完了,盐铁使辛子慕谁不参与他们的贪污活动,可上头刘承伯他是惹不起的,只能说敢怒不敢言。
盐铁为国家经济命脉,照此下去,盐钞泛滥,九璃城必会乱成一团。
若是能掌控盐铁,她的财权计划,又会进一步。
这里他还交代了一件事,史记牙行有黑户性质,暗地里会做一些谋财害命的勾当,包括上回舞弊案,那些往李府送金影流华簪的小厮就是刘承伯派他找的。
府尹真是太给她面子了,老底都倒。
她命府尹提供证词,暂时放了他,让璧月门的人监视着。
元如烈则让史上飞重新写了一张契据,吐出三万纹银。
再次找到柳小娘。
凤玖夕契据交给了她,说道:“柳小娘,三万纹银本宫放进了玖宝阁,凭着这张契据也能取到,本宫能助你登上正妻之位,你是否愿意在金府做本宫的接线。”
正妻之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柳小娘跪下,认真道:“公主对妾身恩重如山,便是做不了金府主母,妾身也愿效忠公主。”
凤玖夕扔出一瓶药到她膝前,淡漠道:“腐蚀散,吃了它,本宫会定期给你解药。”
柳小娘开始是有些怕得,她凝视了一眼自己的粉色衣服,在凤玖夕的注目下,闭着眼睛吞下。
“柳小娘,随本宫一起去正厅,清算总账。”
另一边金少夫人还在郁闷,小蹄子是怎么蛊惑四公主的,接到丫鬟来报,四公主请她去正厅,金少夫人欣喜若狂,梳妆打扮好,前往正厅。
金府大厅,金少夫人看来的不止她一个,金克拉金少,小蹄子也在现场,娇美的容颜上生生挤出一丝笑。